那道带着诸星殿星辰徽记的通讯请求,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在云岚城的高层激起了一圈涟漪,但很快便归于林风绝对的掌控之下。他没有立刻在创世基地回应,而是心念微动,调动了【寰宇星辰大阵】的部分力量。
瞬间,在云岚星同步轨道之上,一座完全由纯净能量与法则信息流构筑的虚拟会议室悄然成型。会议室并非实体,却无比真实,四壁是流转的星云,脚下是缩小的云岚星系旋涡模型,头顶则是浩瀚的星海图景,其中代表诸星殿、寂灭星宫、匿影星域乃至一些未知区域的坐标,都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微光。
林风的身影在其中凝聚,依旧是那副淡然从容的样子。他选择了这里作为会面地点,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在云岚星系,我拥有绝对的主场优势,即便是诸星殿,也需在我的规则内进行交流。
“接通。”他平静地说道。
面前星光汇聚,一道略显模糊、由无数光点构成的人形轮廓逐渐清晰。他看不清具体面容,但能感受到一种浩瀚、古老而又充满秩序的气息,正是之前在观星圣殿出现的那位“星察使”。
“向您致意,云岚城主林风。”星察使的声音直接回荡在虚拟会议室中,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却遵循着某种古老的礼仪,“我乃诸星殿观星圣殿所属,星察使,辉光。”
“辉光星察使,”林风微微颔首,算是回礼,“不知诸星殿此番联系,所为何事?”他开门见山,没有多余的寒暄。
辉光似乎并不意外林风的直接,光点构成的身影微微波动:“诸星殿致力于维护星海秩序的稳定与文明的多样性发展。云岚城作为新晋崛起文明,其独特的技术路径与快速发展,已引起圣殿关注。此次联系,旨在建立初步信息交互渠道,增进了解,评估潜在合作可能,并就某些可能影响星海平衡的事项进行沟通。”
标准的官方辞令,但背后透露出的意思很明确:我们注意到你了,你的技术很特别但也可能很危险,现在来摸摸底,看看你值不值得投资,或者需不需要管控。
林风心如明镜,淡然一笑:“云岚城乐于与任何秉持善意的文明进行交流。我们的技术路径,乃是以科学之道,解析宇宙至理,以求文明之超脱。不知星察使所指‘影响星海平衡的事项’,具体为何?”
辉光的光影中似乎有数据流快速闪过,他直接调出了一段影像,正是XT-77区域,匿影星域侦查舰触发陷阱、一艘被空间坍缩吞噬的画面。
“此事,云岚城作何解释?利用混沌秽渊能量设置陷阱,此举本身,已触及星海安全准则的边界。”
“解释?”林风眉毛一挑,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讶然,“星察使难道不清楚‘匿影星域’此前对我云岚城的种种行为?先是引导星骸掠夺者,后又挑拨寂灭星宫。此次,不过是他们试图窃取我城机密,自行触发了我们用于防御的‘信息验证机制’罢了。至于混沌能量……”
林风顿了顿,伸手在虚空中一点,一道关于能量性质转换的复杂公式和灵子运动模型浮现出来。
“……在我们看来,能量并无绝对的正邪之分,关键在于认知与驾驭。混沌能量本质是熵增的极致体现,是未被梳理的原始法则集合。我们将其捕获、解析、并加以约束,使其从无序的破坏力,转变为可控的验证工具。这难道不是一种对宇宙资源的有效利用,对潜在威胁的成功遏制吗?难道诸星殿认为,面对恶意窥探,我们只能被动防御,而不能主动设置一些‘警示标志’?”
他一番话,将“陷阱”定义为“信息验证机制”,将“利用混沌能量”定义为“对资源的有效利用和威胁遏制”,不仅撇清了违规的嫌疑,反而隐隐站在了维护自身权益、积极创新的道德制高点上。
辉光沉默了片刻,林风的回答逻辑严密,且展现出的对能量本质的理解,确实超出了很多传统文明的范畴。
“您的观点……独特。但驾驭混沌,风险极高,历史上有诸多文明因试图掌控超越自身理解的力量而最终走向毁灭。”
这算是默认了林风解释的合理性,但同时也提出了警告。
“风险与机遇并存。”林风毫不退让,“谨小慎微固然能求存,但无法实现超脱。云岚城选择的路,便是一往无前,以知识与智慧,洞悉万物本源,掌控自身命运。若因惧怕风险而止步不前,与圈养之牲畜何异?”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坚定的道心与不容置疑的自信,让辉光那由光点构成的身影都微微凝滞了一瞬。
“……很宏大的志向。”辉光转换了话题,“那么,关于您与寂灭星宫的冲突?传统修真文明与您的‘科技修真’体系,似乎存在根本性的理念冲突。”
“冲突源于认知的局限与傲慢。”林风一针见血,“寂灭星宫视其为道,我们视其为可被认知的规律。他们追求天人合一,顺应天道;我们追求人定胜天,解析乃至定义天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若他们执意将我们视为异端进行讨伐,云岚城也不惧一战。毕竟,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他说话的同时,目光扫过头顶星图中寂灭星宫的方向,意思不言而喻——我们已经检验过了,他们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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