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些宝贵的知识,时而蹙眉思索,时而颔首认同,将这些感悟与自身的修炼经历相互印证。她忽然发现,云弈师尊的很多观点,竟然与七曜那些看似跳脱毒舌的“吐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一个表达得冰冷严谨,如同教科书般精准;一个说得跳脱直白,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犀利。
不知不觉间,窗外的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山间升起淡淡的雾气,将藏剑峰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林小满放下玉简,只觉神清气爽,虽然《冰心剑典》的修炼未能顺遂,但对剑道的整体理解,却实实在在地迈进了一大步。
她起身走到院中,月光透过薄雾洒下,给庭院镀上了一层银霜。林小满反手拔出腰间的“凝霜剑”,剑身如秋水般澄澈,隐隐散发着森森寒气,剑柄处的纹路贴合掌心,温润舒适。她并未刻意演练《冰心剑典》中的剑招,只是按照云弈心得中所强调的“以心御剑,意动剑随”,缓缓挥动长剑。
起初,动作还有些生涩,剑招之间的衔接也略显僵硬。但渐渐地,她放空了思绪,不再刻意追求动作的标准与否,只是静下心来,去感受剑的轨迹,感受体内灵力的流动,感受风穿过剑锋的触感,感受月光落在剑身的微凉。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七曜曾演示过的那些剑势——那些被它起了“流星赶月”“星河倒卷”等奇怪名字的招式,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藏玄机;又想起云弈心得中描述的“以静制动”“剑意随心”的意境……
剑速依旧不快,动作也谈不上多么优美流畅,却渐渐生出一种独特的韵律,如同山间溪流,看似缓慢,却有着源源不断的力量。剑锋划过空气,不再仅仅是单调的破风声,偶尔竟会带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如同星辉般的细碎光点,在月光下一闪而逝,如同萤火虫般微弱,却又真实存在。
林小满心中一动,一种难以言喻的明悟涌上心头——她似乎触摸到了某种门槛,一种属于她自己的、与七曜之力紧密相关的剑道门槛。这种感觉,如同在黑暗中摸索许久,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让她忍不住加快了挥剑的速度,剑意愈发纯粹。
“咦?”
一声轻柔的惊咦从院门外传来,打破了庭院中的宁静。
林小满心神一收,长剑“嗡”的一声归鞘,转身望去,只见洛璃师姐不知何时站在院门口,手中提着一盏竹编灯笼,昏黄的光晕笼罩着她,脸上带着几分惊讶与好奇,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洛师姐。”林小满连忙上前行礼,心中却微微一紧——刚才练剑时,她定然是无意中引动了体内残留的七曜之力,才会出现那些星辉光点,被洛璃师姐察觉到了异常。
洛璃走进院内,灯笼的光晕照亮了她温和的面容。她好奇地打量着林小满,又看了看她手中的凝霜剑,笑道:“小满师妹,你刚才练剑……倒是有些特别。我感受到了一丝很奇异的气息,清冽中带着几分星辉之力,不像是《冰心剑典》的路子呢。”
林小满早有准备,闻言从容答道:“回师姐,弟子愚钝,《冰心剑典》博大精深,我一时难以入门,便想着先按照师尊心得中的总纲,随意演练一番,熟悉剑性,没想到让师姐见笑了。”
洛璃恍然大悟,眼中的惊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赞许:“原来如此。云师兄的剑道心得包罗万象,能从中悟出适合自己的东西,那是你的造化。《冰心剑典》不急,打好基础、找到属于自己的剑道方向,才是最重要的。”她顿了顿,又想起此行的目的,补充道,“我过来是看看你安置得如何,住得还习惯吗?可还缺什么生活用品?另外,三日后的传道大典,云师兄会在‘论剑坪’亲自主持,届时峰内不少弟子都会前去观摩学习,你记得准时到场,可别错过了。”
“多谢师姐关心,弟子住得很习惯,也不缺什么。”林小满感激地说道,“传道大典的事,弟子记下了,定会准时前往。”
洛璃又与她闲聊了几句,叮嘱她初入藏剑峰,修炼不必急于求成,要注意劳逸结合,随后便提着灯笼,转身离开了。
送走洛璃师姐,林小满站在庭院中,看着手中的凝霜剑,眉头微微蹙起。洛璃师姐刚才的询问,是真的只是好奇,还是已经察觉到了七曜之力的异常?那句“小心身边人”的警告,如同幽灵般再次浮现,在她心头萦绕不去。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这些猜疑暂时压下。无论洛璃师姐是否察觉到了什么,无论未来会面临怎样的变故,唯有自身强大,才能坦然面对一切。
林小满转身回到静室,没有再继续练剑,而是重新盘膝坐于蒲团之上,闭上眼睛开始打坐。她运转体内灵力,巩固今日所得的感悟,同时尝试着将心神沉入丹田,想要主动与沉寂已久的七曜建立更深的联系。
她并不知道,在她沉浸于修炼之时,被她贴身放置在衣襟内的七曜剑,那暗金色的剑柄上,一道极其细微、如同发丝般的裂纹,正在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缓缓弥合,散发出微弱却坚韧的灵力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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