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猛地起身，推开门就见石猛和赵昊站在门外。石猛的独眼里满是红血丝，脸上还缠着绷带，但嗓门依旧洪亮，看到她就大步上前，差点把她抱个满怀；赵昊比他沉稳些，脸色苍白，却依旧挺直脊背，手里还提着个药包，见了她，郑重地躬身行了一礼：“林师妹，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赵师兄，石师兄，你们没事就好！”林小满扶住石猛的胳膊，目光扫过两人身后，“李师兄呢？他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吗？”
提到李慕白，赵昊的神色暗了暗：“李师叔伤势太重，被韩长老直接送去药王峰了，由首座亲自诊治，现在还在闭关静养，暂时不能来看你。”
林小满松了口气——药王峰首座的医术在修真界是出了名的，李慕白在那里，总归是安全的。可下一秒，她的心跳又提了起来，指尖微微收紧：“那……大师兄呢？墨渊师兄，有消息吗？”
石猛和赵昊对视一眼，都沉默了。石猛先开了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韩长老带人搜了落鹰涧百里地，连灰衣人的脚印都没找着……就像……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不过你别太担心。”赵昊连忙补充，语气尽量轻快，“宗主和长老们分析，对方抓了墨师兄却不杀，肯定是有图谋，暂时不会伤他性命。宗门已经加派了暗卫，还通知了跟咱们交好的青岚宗、碧水门，都在暗中查访消息。”
林小满点点头，可心里的石头还是沉了下去。连宗门都找不到线索，那灰衣人的修为，到底有多高？他要带墨渊去哪里？
三人又聊了几句，石猛和赵昊怕打扰她修炼，便告辞了。林小满站在院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竹林深处，风卷起地上的落叶，缠在她的脚踝，像无声的安慰。
“担心那个面瘫小子？”霄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嗯。”林小满没否认，指尖攥紧了衣摆，“宗门都找不到他，我们该怎么办？”
“急有用吗？”霄练嗤笑一声，语气却严肃了些，“你现在出去，就是给人家送菜。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至少要到金丹期，才有资格去碰一碰那个层面的事。”
金丹期。林小满握紧了拳头。她知道，对筑基修士而言，金丹是天堑，多少人卡在筑基巅峰，一辈子都跨不过去。可她没有退路——墨渊还等着她，她不能停下。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执事弟子的声音，比平时更恭敬些：“林师姐，宗主有谕，请您即刻前往青云殿偏殿见驾。”
林小满一愣——宗主又召见她？她接过执事弟子递来的玉简，神识探入，果然是宗主的亲笔谕令，字迹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不敢耽搁，回屋换了身干净的浅青色弟子服，梳理好头发，便跟着执事弟子离开了竹院。
她没注意到，在主峰最高的“望星阁”上，两道身影正望着她的背影。
静仪师太站在左侧，一身素白僧袍，双手合十，目光里带着些担忧；右侧的灰袍老者却不同，他穿着最普通的粗布灰袍，面容平平无奇，像个看守药圃的老杂役，可那双眼睛，却深如古井，能映出云雾后的星辰。
“此女，便是林小满？”灰袍老者开口，声音没有起伏，却像石子投进静水，让周围的灵气都顿了顿。
“回禀师叔，正是。”静仪师太微微躬身，语气恭敬，“此女心性坚韧，福缘也厚，此次历练虽险，却也得了机缘。只是……她身上那柄剑，恐怕牵扯甚大，连弟子都看不透其来历。”
灰袍老者没接话，目光依旧追着林小满的背影，直到那抹浅青色消失在青云殿的飞檐后。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栏杆，木栏杆上的木纹，在他指尖下似乎活了过来，轻轻颤动。半晌，他才幽幽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万年岁月的沉郁：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沉寂了万年的棋局，看来……要有新的棋子落下了。”
风卷起阁上的云雾，将这句话裹住，送向远方的群山。没人知道，这声叹息里，藏着多少未说出口的隐秘，又预示着多少即将到来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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