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室的铁门在身后“哐当”合拢,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像一道惊雷,砸碎了最后一丝逃生的希望。黄袍长老——昔日昆仑派德高望重的清虚真人,此刻脸上的慈眉善目早已扭曲成狰狞的笑,眼窝深陷处缭绕着若隐若现的黑气,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感:“林小满,我们找了你整整三年。寂灭大人说,你的混沌之体,是最完美的容器。”
林小满后背紧紧抵着冰冷的档案架,指尖飞快掠过架上泛黄的卷宗,大脑却在急速运转——这间档案室是纯粹的密室,唯一的门被堵死,四面墙壁连窗户都镶着拇指粗的铁栏,显然是早就为她设好的陷阱。她悄悄运转体内那股新生的能量,不同于混沌之力的暴烈,这股力量温和得像初春的融雪,却又深邃得藏着撼动人心的生机,在经脉里缓缓流淌。
“你们怎么认出我的?”她故意放缓语速,目光扫过清虚身后那四个眼神呆滞的修士——他们周身萦绕着与清虚同源的黑气,显然早已被寂灭意识操控,成了没有自主意识的傀儡。
清虚捻了捻颌下的山羊胡,笑容里满是得意:“从你踏上望星岛的那一刻起,寻魔盘就有了反应。你以为改了容貌、压了气息就能瞒天过海?可笑!灵魂的本质,从来不会变。”他身后的傀儡修士缓缓散开,形成一个半圆的包围圈,脚步机械得像提线木偶,眼中没有丝毫活气。
“乖乖跟我们走,还能少受点苦。”清虚伸出枯瘦的右手,指尖的黑气越聚越浓,在空中凝结成扭曲的触手,“寂灭大人会赐你永恒的力量,总好过魂飞魄散。”
林小满突然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轻蔑:“你们真以为,凭这点手段就能困住我?”话音未落,她猛地抬手,掌风扫过档案架——数十卷厚重的卷宗如雪花般四散飞扬,瞬间挡住了清虚等人的视线。趁这间隙,她像一只蓄势已久的灵猫,身形一闪,扑向墙角那个不起眼的通风口——那是她刚才观察时发现的唯一破绽。
“想跑?”清虚怒吼一声,袖袍猛地挥出,指尖的黑气瞬间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掌,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朝林小满的后背抓去。
可林小满的目标从来不是逃跑。在黑气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她突然转身,双手以极快的速度结出一个从未用过的印诀,体内那股纯净能量骤然爆发,如一轮小太阳般在掌心亮起:“净化!”
耀眼的白光撞上黑气,发出“嗤嗤”的声响,像是滚烫的烙铁浸入冰水。清虚惨叫着后退,原本被黑气包裹的右手,竟有大半恢复了正常的肤色,只剩下指尖还残留着几缕黑气,在白光的灼烧下滋滋作响。
“这是什么鬼东西?”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寂灭之力向来克制世间一切灵力,他从未见过能反过来净化黑气的力量。
林小满也愣住了。她没想到这股源自三生镜的能量,竟对寂灭之力有如此强效。趁清虚和傀儡们还在慌乱,她抬手击碎通风口的铁栅,弯腰钻了进去。通风管道狭窄而黑暗,仅容一人爬行,冰冷的金属管壁刮得她手肘生疼,可她不敢放慢速度,只能凭借混沌之体带来的敏锐感知,在黑暗中快速摸索。
身后传来清虚气急败坏的怒吼,还有管道被黑气撞击的“砰砰”声,追兵显然已经跟了上来。通风管四通八达,像一张巨大的蛛网,稍不留意就会迷失方向。就在她爬到一个岔路口,犹豫该往左还是往右时,左侧管道深处突然传来熟悉的剑气破空声——是北辰!
她循着声音快速爬去,很快就看到前方管道的缝隙里透出微光。透过缝隙望去,只见北辰正手持长剑,独自对抗三个傀儡修士。他的剑法依旧凌厉,可额角已经渗出冷汗,左臂上还缠着渗血的布条,显然已经鏖战了许久,渐渐落入了下风。
“北辰!这边!”林小满立刻卸下附近一个通风口的铁栅,对着下方大喊。
北辰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虚晃一招,摆脱傀儡的纠缠,纵身跃入通风口。两人在狭窄的管道里并肩爬行,北辰一边喘着气,一边急声道:“跟我来,我早就勘察过这里,知道一个安全出口!”
在北辰的带领下,他们避开了几处被黑气破坏的管道,终于从一个隐蔽在岩石后的通风口钻了出来。外面是望星岛西侧的悬崖,海风呼啸着卷过崖边的野草,远处传来隐约的搜捕声,却暂时还没人找到这里。
“现在,可以解释了吧?”林小满背靠冰冷的岩石,警惕地看着北辰,手依然没有离开腰间的剑柄。
北辰苦笑一声,撩起左臂的衣袖——那里赫然印着一枚金色的符文,符文边缘已经开始发黑,像是被什么东西侵蚀着。“三年前大战后,寂灭兽的意识碎片附在了我身上。我用师门秘传的‘锁魔印’暂时压制了它,这些年一直和它在体内对峙,算是...共生吧。”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但锁魔印的力量越来越弱,最多还能撑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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