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祭坛的黑色石砖上,还沾着魔君消散后残留的飞灰。北辰站在寂灭兽巨大的眼球旁,眼底那抹诡异的光芒像淬了毒的针,刺得林小满心口发寒——这个从极北冰原就一路并肩、在她被联盟通缉时始终沉默守护的伙伴,竟然是寂灭兽安插最深的内奸。
“为什么?”墨尘扶着断剑,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他胸口的伤口还在渗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可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我们一起找七星剑,一起对抗联盟追兵,你说过要护着小满的,这些难道都是假的?”
北辰缓缓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不似人声的冷笑,声音里带着股机械的僵硬:“假的?当然不是。”他贪婪地盯着林小满,目光像在打量一件完美的藏品,“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体内的混沌之体完美成熟啊,林小满。”
他抬起手,指尖萦绕着一缕与寂灭兽同源的黑色魔气:“北斗那老东西千年前重创寂灭大人,却不知道,大人早就在他的残魂里藏了一丝本源意识。这么多年来,我跟着你找剑、修炼,甚至帮你稳定混沌之力,都是在帮大人培育最完美的容器!”
林小满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心脏猛地一沉——难怪剑灵(北斗祖师残魂)一直催促她尽快掌控混沌之力,甚至在她犹豫时强行引导能量,难道剑灵也被寂灭兽的意识影响了?
“不...不可能...”剑灵的声音在她意识中剧烈波动,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我是北斗祖师的残魂,怎么会被寂灭兽污染?这不可能!”
“你以为你还是完整的北斗吗?”北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前俯后仰,“你不过是大人精心培育的‘肥料’罢了!等混沌之体成熟,你就会和林小满一起,成为大人苏醒的养分!”
寂灭兽的巨大眼球转动了一下,表面的红色纹路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发出愉悦的低频波动:“美味的混沌之体...来吧,林小满,与我合一,你就能获得永恒的力量,再也不用被正道追杀,不用承受背叛的痛苦...”
恐怖的威压像实质的巨石,瞬间笼罩了整个祭坛。林小满只觉得浑身骨骼都在哀鸣,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体内的混沌之力疯狂运转,试图抵抗这股威压,可灰色能量刚碰到威压的边缘,就像浪花撞在礁石上,瞬间溃散。
“快走!”墨尘突然暴喝一声,不顾伤势,提剑朝着北辰斩去。剑光带着他最后的灵力,凌厉得逼退了周围的魔气,“我拖住他们,你去找慧明大师!只有佛门的净化秘法,才能克制寂灭兽的意识!”
可他重伤的身躯哪是北辰的对手?北辰甚至没怎么动,只是抬手一挥,黑色魔气就像鞭子一样抽在墨尘胸口。墨尘闷哼一声,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被击飞,重重撞在祭坛的石壁上,滑落时在墙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不知生死。
“大师兄!”林小满目眦欲裂,体内的混沌之力再也控制不住,像海啸般席卷而出。灰色能量冲垮了周围的魔气,暂时逼退了北辰和寂灭兽的触手。她趁机冲到墨尘身边,手指探向他的鼻息——还有微弱的气流,他还活着!
林小满咬着牙,背起墨尘,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张早已备好的遁符。指尖灵力刚注入,遁符就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带着两人瞬间消失在祭坛上。寂灭兽刚苏醒不久,还需要时间适应新的身体,没能及时追击,只留下北辰站在原地,眼神冰冷地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
一路逃到魔宫百里外的一处山谷,林小满才敢停下。她小心翼翼地将墨尘放在草地上,解开他的衣襟——胸口的伤口深可见骨,黑色的魔气还在往五脏六腑蔓延,显然被北辰的魔气所伤。
“坚持住,大师兄,你不能有事。”林小满颤抖着伸出手,将体内的混沌之力缓缓注入墨尘体内。她试着将灰色能量转化为生机,可这种转化极其耗费心力,不过片刻,她的脸色就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丫头...别管我了...”墨尘虚弱地睁开眼,视线模糊地看着林小满,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寂灭兽很快就会追来...你去找慧明大师...只有他能帮你...完成净化...”
“我不!”林小满打断他,眼泪落在他的伤口上,“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我绝不会丢下你!”
她突然想起《平衡秘典》中提到的海外佛国——那是佛门的发源地,据说那里的僧侣掌握着最古老的医术和净化秘法,或许能救墨尘。
接下来的三天,林小满背着墨尘,一路躲避魔修的追杀,靠野果和泉水充饥。她的混沌之力越来越弱,好几次都差点被魔修追上,全靠最后一丝力气撑着,终于在第四天清晨,看到了海外佛国的轮廓——一座漂浮在海面上的岛屿,岛上布满了金色的佛塔,空气里满是纯净的佛光。
佛国的僧侣果然慈悲,见到重伤的墨尘,立刻将他抬进了禅院。主持方丈亲自出手,用金针渡穴之法封住了墨尘体内的魔气,又喂他服下一颗佛门至宝“涅盘丹”,总算保住了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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