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半真半假,加上修为低微、满脸后怕与茫然的样子不似作伪,再加上她最后险些为护剑而死的经历,总算让高层暂时打消了大部分疑虑。
几天后,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老代表宗门找她谈话,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林小满,宗门认可你的功劳,也不追究古剑的来历。但此剑威力莫测,留在你身边既不安全,也恐引来更多祸患。宗门希望你能将剑暂时交由炼器堂保管,由各位长老共同研究,或许能找出应对魔修的办法。作为补偿,宗门将赐你大量修炼资源,并破格提升你为内门弟子。”
这个结果,林小满早有预料。她几乎没有犹豫就点头同意了——不是贪图内门弟子的身份和资源,而是清楚此刻的锈剑对她而言,不过是块冰冷的废铁。剑灵陷入深眠,不知何时才能醒来,留在身边只会招来危险,交给宗门反而是最好的选择,还能平息风波。而且她隐约觉得,青冥老祖那样的人物,或许早已看出些什么,只是没点破,这份默契,对她而言已是保护。
交出锈剑的那一刻,林小满的心里空落落的,像失去了一个吵吵闹闹却始终护着她的伙伴。她没提额外要求,只轻声请求:“长老,若日后对剑的研究有发现,或是剑有任何变化,能不能告诉我一声?”
长老点了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很快,宗门论功行赏。林小满因“及时发现内奸线索”“地火脉之战示警有功”“献上古剑”,被正式提拔为内门弟子,还得到了大量灵石、疗伤丹药,以及一件能抵御金丹期攻击的防御法器。
她搬离了藏剑峰那间狭小的杂役小屋,住进了内门弟子专属的院落。院子不大,却有个小小的灵植园,灵气比杂役区浓郁了不少。可身份变了,环境变了,林小满依旧很少与人来往,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院子里修炼——地火脉的生死经历,让她对力量的渴望达到了顶点。
只是没了剑灵在脑子里吵吵嚷嚷的指点,也没了它时不时的吐槽,修炼变得格外枯燥。她常常练着练着就走了神,下意识看向床头,那里却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角落。
云弈师兄一直没回来,也没任何消息。有人说他在外历练时遭遇强敌,重伤后找地方闭关了;也有人说他接了宗门的绝密任务,暂时无法传回消息。林小满每次听到这些传言,心里都会揪紧几分,只能默默祈祷他平安。
醉尘真人倒是露过几次面,依旧抱着酒葫芦,醉醺醺的。有一次他路过林小满的院子,眯着眼看了她半晌,突然嘿嘿一笑:“小丫头……舍得放下了?有时候啊,舍得放下,才能拿得起更重的东西哟……”说完,晃着酒葫芦,脚步踉跄地走了。
林小满站在原地,反复琢磨着这句话,心里渐渐亮堂起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青云宗慢慢从创伤中恢复,可笼罩在宗门上空的阴影并未完全散去。所有人都知道,尸傀宗的魔修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的交锋或许就在不远的将来。
而林小满,这个曾经不起眼的杂役弟子,凭借地火脉的功劳和那柄充满谜团的古剑,成了内门弟子中特殊的存在。有人羡慕她的好运,有人嫉妒她的机遇,也有人依旧对她抱着好奇与探究。
可林小满都不在意。她只是日复一日地修炼,打坐、练剑、炼化丹药,从未有过片刻懈怠。她在等——等剑灵苏醒的消息,等云师兄归来的那天,也等自己足够强大,能不再依靠别人保护的时刻。
她知道,眼下的平静只是暂时的。她和那柄锈剑的故事,远没有结束。未来的路,需要她独自走下去,一步一步,直到再次相逢的那一天。
床头的月光洒进来,落在空荡的角落,像是在静静陪伴着这个执着等待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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