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攥住!冰冷的,带着一层薄汗。
是馆长。他不知何时退到了她身边,脸色在刺眼的顶灯下显得灰败而焦虑,眼睛深处却有洞悉一切的寒光在闪烁。他没有看慕景沫的眼睛,目光死死锁定在那扇紧闭的、疯狂闪烁的抢救室大门上,用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气声对着慕景沫的耳朵快速说道:
“听着,丫头。我知道他那些‘痕迹’……不对劲!他一直负责那些古籍……那些带着传说和诅咒的东西!现在那些鬼东西……爆发了?……跟地下扯上了?……对不对?!”他的声音因急切而颤抖,带着一种接近失控的恐惧和某种赌徒孤注一掷的决然。
慕景沫惊骇地看着他。馆长知道?他一直知道陆砚舟的秘密?甚至可能猜到那青铜尺的存在??
“别说话!”馆长手上的力道加重,指甲几乎掐进她手臂的皮肉里。“没时间解释了!我不能让他们把他扣在这里当怪物研究!更不能让更深的人介入!你!”他猛地转过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钉在慕景沫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命令的疯狂,“趁现在!走!离开医院!去哪儿都行!但记住!千万别被外面的眼睛盯上!尤其是盯着医院动向的人!”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走廊远端,那个穿着灰黑色低调工装、靠在墙边、正低头“专注”刷着手机屏幕的“清洁工”。那人的存在感极其微弱,动作也与其他焦虑等待的家属没什么不同。但馆长那双混迹几十年的老辣眼睛,瞬间捕捉到了对方刻意放低的棒球帽沿下,快速扫过抢救室门口的那一记锐利眼神!那绝不是普通人的眼神!
慕景沫也看到了。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灰西装势力的眼睛已经围上来了!比想象中更快!
馆长的手指松开她的手腕,在她手心里极其快速地塞了一个冰冷坚硬的小东西——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印着XX酒店标志的电子门卡!上面似乎还带着一点灰尘。
“地下二层C区……员工清洗通道尽头……杂货间后面……有一部……废弃很久的……卸货电梯……”馆长的语速快得像连珠炮,呼吸粗重,眼睛死死盯着抢救室门上疯狂的红灯和里面越发失控的噪音,“直通……地下……废弃管网层……是这医院……当年防空工程的……一部分……只有……老旧档案可能……提过……”
轰——!
仿佛是为了配合馆长的爆料,抢救室的门内传出一声沉闷得如同重物撞击钢铁的巨响!整个走廊似乎都震了一下!刺耳的警报声和哨音短暂被压下去一瞬,随即是里面医护人员更慌乱的喊叫和重物拖动的声音!
“有人故意……改动了……原始图纸……把它……掩埋了……但……入口……还在……”馆长的话被这巨响打断,他的脸色又白了一分,声音更加断续艰难,嘴唇翕动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电梯……尽头……可能有路……没几个人……知道……我……我也是查老资料……意外……”
他说不下去了,猛地推了慕景沫一把,力量不大,但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决绝!“快走!就现在!等外面的人涌进来就晚了!”
慕景沫的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被推得向后退了几步。手心紧紧攥着那把廉价冰冷的电子门卡,薄薄的塑料片此刻仿佛烙铁般灼人。秦馆长塞过来的不是一个普通的“避难建议”,而是一条直接指向深渊入口的绝密路径!他不仅知道秘密,他甚至还掌握着钥匙!
更惊悚的是,那句“有人故意改动了原始图纸”像淬毒的冰针刺入脑海。为什么要掩埋这条通往地下的旧电梯?仅仅是普通的城市变迁?还是……有人在很久以前,就预见到要封存地底深处的某个东西?被人类高层刻意掩埋过?!而现在,入口就在脚下,坐标在她墨痕中尖叫!陆砚舟的身体正在抢救室成为那个节点力量的共鸣导体!无数眼睛在医院内外伺机而动!
锁骨下的墨痕像是感应到即将接近的目标,爆发出一阵强烈过一阵的冰冷抽痛,与那地下深处的“节点”形成尖锐而狂躁的共振!她的血肉都在呻吟!她低头看了一眼手心那把廉价的电子门卡,灰扑扑的标识在指间冰冷坚硬。
走?离开?进入?
馆长背对着她,佝偻着身形,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几岁,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死死黏在那扇轰鸣不断、疯狂闪烁的红灯之门上,那里面是他必须守护的、随时可能彻底暴露的惊天秘密。他用枯瘦的身体和仅剩的力量,为她推开了一条通向地狱之门的路。
抢救室内又一声更为恐怖的金属爆裂声!伴随着断电时设备瞬间全部停机的嗡鸣和医护人员几声压不住的短促尖叫!
医院的备用灯嗡一声惨白亮起,将所有人的脸都映照得毫无血色。混乱彻底点燃!
慕景沫不再犹豫。她最后看了一眼馆长那堵在门口、如同将要被巨浪吞没的礁石般的孤绝背影,猛地转身,逆着几个被噪音吸引过来的、惊慌失措的护士和探头探脑的患者家属,快步走向走廊相反方向的安全楼梯。
口袋里,干扰器方盒死死沉默着,像一块冰冷的墓碑。电子门卡的棱角硌入掌心,像一枚通往地狱的筹码。而锁骨下那如同地底脉搏般疯狂跳动的墨痕,则是最清晰、最不容置疑的行刑鼓点。
冰冷的白色长廊如同审判台的前奏。每一步落下,都离那座混乱的白色孤岛——也离那片在深处呼唤她的冰冷死地——更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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