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骨上那滴滚烫的血珠,如同熔化的铅弹,带着浓烈的铁锈腥气,深深烙进颜清璃裸露的肌肤。时间在这滴血的重量下被无限拉长,粘稠得令人窒息。她仰躺在蓬松如墓穴的白色羽绒床上,琉璃色的瞳孔因极致震惊而涣散,倒映着上方男人绷紧如刀削的下颌线,和他那双深不见底、此刻正翻涌着毁灭性风暴的黑眸。
指尖下,那三道深嵌于贲张背肌、无声嘶吼着“SOS”的疤痕,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穿了她被药物与恐惧麻痹的神经。他是谁?这烙印背后是何种炼狱?巨大的疑问如同宇宙黑洞,瞬间吞噬了她所有的挣扎。
顾司衍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枷锁,死死锁住她眼中汹涌的惊骇与探询。窗外流星雨的光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疯狂跳跃,明灭不定,映照着他眼底激烈冲撞的暗流——被窥破核心隐秘的暴怒?被触及灵魂旧伤的剧痛?抑或是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被那极致脆弱与巨大疑问所勾起的、更幽深的悸动?
他紧抿的薄唇似乎翕动了一下,喉间滚动着压抑的声响,如同困兽濒死的低咆,又似某种即将冲破禁制的言语。
然而,就在这灵魂赤裸相对、宇宙星辰为之屏息的刹那——
一股源自药物核心的、毁灭性的燥热洪流,毫无预兆地冲垮了两人之间那摇摇欲坠的平衡!
这热浪并非只焚烧颜清璃。
顾司衍的身体猛地剧震!那双翻涌着复杂风暴的黑眸,瞬间被一种更原始、更蛮横的赤红欲焰彻底吞噬!仿佛有滚烫的岩浆在他血脉中奔涌,焚毁了最后一道理智的堤坝。一声低沉的、饱含痛楚与暴戾的嘶吼从他喉间迸出,刚刚因疤痕被触碰而激起的所有异样情绪,顷刻间被这狂暴的本能碾为齑粉!
他不再看进她眼中的疑问深渊,不再顾及那滴灼烧肌肤的血珠。所有的克制、所有的迟疑,都在药力与生理本能的绝对支配下,土崩瓦解!
那只原本撑在她头侧、几乎撕裂枕头的铁臂猛地撤回!带着撕裂一切的力量,狠狠攫住了她旗袍早已崩裂的领口!
“嗤啦——!”
又一声令人心悸的裂帛之声!本就残破的真丝旗袍领口被彻底撕开,更大片雪白细腻、如同初雪新瓷般的肌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与流星惨白的光芒下。精致的锁骨划出惊心动魄的弧线,再往下,是隐约起伏的、被蕾丝包裹的柔软轮廓,在逆光中形成脆弱而诱人的阴影。
颜清璃破碎的呜咽被彻底扼杀在喉间,只剩下绝望的、无声的战栗。冰冷的空气骤然侵袭裸露的肌肤,激起细小的颗粒,但瞬间便被男人滚烫的、带着威士忌硝烟与松木冷香的沉重气息覆盖、灼烤。他山岳般的身躯带着碾碎一切的力量,更加彻底地压了下来!
混乱、挣扎、绝望的扭动中,她的身体像风暴中的残叶。纤细的腿在混乱中本能地屈起、踢蹬,膝盖猛地撞上了某个坚硬而灼热的部位!
“呃——!” 顾司衍发出一声更加沉闷、糅合着痛楚与更狂暴欲望的闷哼。
这一撞,成了点燃最终引信的残酷火星!
就在颜清璃以为自己即将被彻底吞噬、意识即将沉入永夜的最后一瞬——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动作却有了一个极其突兀的、充满撕裂感的停顿!
顾司衍猛地昂起头,脖颈上虬结的青筋因极致的克制而如扭曲的钢索暴起!赤红的双眸死死锁住身下这张布满泪痕、写满绝望与屈辱的脸。流星的光芒在他眼中疯狂闪烁,映照出瞳孔深处,最后一丝残存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清明,正与滔天的欲火进行着惨烈的搏杀!
他的呼吸粗重如破旧风箱,每一次喘息都喷吐着灼人的热浪。汗水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滚落,砸在她散开的领口肌肤上,滚烫,带着一种濒临极限的焦灼。
一秒?两秒?时间在濒临崩断的弦上凝固。
终于!那赤红欲海的深处,残存的清明爆发出最后一点微弱的、却决绝的星芒!如同濒死者在灭顶前伸向水面的指尖!
他那只尚能活动的左手——带着一种近乎痉挛的、孤注一掷的力量,猛地抬起!不是抚慰,不是侵犯,而是带着摧毁自身束缚的狠绝,狠狠抓向了自己左腕的衬衫袖口!
嗤啦——!
昂贵的定制衬衫袖口应声撕裂!一枚东西被他用蛮力硬生生扯拽下来!
在流星雨最后惨白光芒的照耀下,那物件反射出冰冷而内敛的铂金光泽——**那枚羽翼造型的袖扣**。两片抽象交错的羽翼线条凌厉,中心镶嵌的黑色晶石幽深如渊。铂金光滑的表面上,三个优雅而锋利的花体字母,如同古老贵族的诅咒烙印:**G S Y**。
顾司衍的指尖因用力而惨白,甚至微微颤抖。他赤红的双眸如同燃烧的烙铁,死死焊进颜清璃因绝望而失焦的瞳孔深处,仿佛要榨干灵魂最后一点力量,将某种意志凿刻进去。
不再有丝毫犹豫!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决绝,他将那只紧攥着铂金袖扣的手,狠狠地、不容抗拒地塞进了颜清璃因无力而微微摊开的、汗湿冰凉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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