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贾诩感觉自己像一个在冬日里赤身裸体的人,被一盆滚烫的热水,从头浇到脚。先是极致的灼热,紧接着,是深入骨髓的寒意。
去颍川,截胡郭嘉。
这七个字,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冲撞,掀起的惊涛骇浪,远比之前林渊所做的一切,都要来得猛烈。
这已经不是谋略,这是在玩火。是在袁绍和曹操这两头饿狼的嘴边,抢夺他们最看重的那块肥肉。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可偏偏,这疯狂的计划背后,又透着一种致命的诱惑。
一旦功成,其收益之大,简直无法估量。不仅能重创曹操未来的根基,更能让林渊的声望,在天下士子心中,瞬间达到一个前所未闻的高度。
一个连袁绍都留不住的鬼才,竟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长安新主请动。这本身,就是一出足以震动天下的绝妙好戏。
贾诩的呼吸,不自觉地变得有些粗重。他这一生,都在刀尖上跳舞,追求的便是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而林渊此刻抛出的这个“剧本”,无疑是他见过的,最疯狂,也最精彩的开篇。
他心动了。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他是贾诩。一个永远将自己藏在层层迷雾之后,永远为自己留好退路的贾诩。
林渊将他的所有细微反应,都尽收眼底。
识海之中,【姻缘天书】的图谱上,那根代表着“观望”的灰色丝线,正在剧烈地颤动,时而绷紧,时而松弛,像一根即将断裂的琴弦。
林渊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对付贾诩这种人,一味地展示肌肉和画大饼,只会让他更加警惕。必须给他一颗真正的定心丸,一颗能让他放下所有防备,心甘情愿走上自己这条船的定心丸。
“先生是在担心,这出戏唱砸了,我这个班主,会把写剧本的先生推出去,给台下的看客们谢罪?”
林渊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的语气很轻松,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笑话。
贾诩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
林渊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他一生所谋,皆为自保。他可以为董卓谋,可以为李傕谋,但他从未真正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与任何一个“主公”彻底绑定。因为他不相信任何人。
“将军说笑了。”贾诩的脸上,挤出一丝干巴巴的笑容,“草民只是觉得,此计太过凶险,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林渊摇了摇头,他站起身,走到贾诩的身边,亲自为他那已经空了的茶杯,再次续满。
这一次,他没有坐回去,而是站在贾诩的身侧,低头看着他。
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
“先生,我请你来,不是要一个只会说‘从长计议’的谋士。”林渊的声音,褪去了刚才的温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锐利,“那样的人,我府上能找出一百个。”
“我要的,是一个能将‘凶险’,变为‘奇迹’的执笔者。”
他俯下身,双眼直视着贾诩那双看似浑浊,实则精光内敛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向先生,许诺三件事。”
“第一,先生的家眷,自今日起,便是我林渊的家眷。只要我林渊活一日,便无人能伤他们一根毫毛。先生若是不信,我可将内宅交由尊夫人掌管,我府中所有人的性命,都系于她手。如此,先生可安心?”
贾诩的瞳孔,猛地一缩。
将内宅交由他妻子掌管?这等于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反过来交到了他贾诩的手上!这是何等的信任,或者说,是何等的自信!
林渊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继续说道:
“第二,我予先生,最大的自由。凡军机谋略,先生可自专断之。不必事事请示,只需告知结果。成了,功劳你我共享;败了,责任我一人承担。我林渊,绝不做那胜则赏赐,败则问罪的刻薄之主。我只要结果,过程,由你来写。”
“轰!”
贾诩的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道惊雷。
自专断之!
败则主公担责!
这在等级森严,君臣有别的时代,简直是闻所未闻的疯话!
他跟过董卓,董卓刚愎自用,顺他者昌,逆他者亡。他也跟过李傕,李傕愚蠢多疑,一个计划要解释八遍,最后还可能因为他自己的某个愚蠢念头而全盘推翻。
他从未想过,这世上,会有一个主君,敢对一个初次见面的谋士,许下如此惊世骇俗的承诺。
这已经不是在招揽,这是在寻找一个可以托付后背的伙伴!
林渊看着贾诩那张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的脸,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
他缓缓伸出第三根手指。
“第三。”
他的声音,再次变得温和,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我知先生,一生所求,不过‘安稳’二字。你怕站错了队,怕跟错了人,怕今日的荣华,成为明日的催命符。”
“所以,我给先生第三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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