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色如墨,将王允府邸后花园的狼藉与不堪,细细地涂抹上一层阴冷的伪装。
李儒就站在一丛茂密的芭蕉树后,双手拢在宽大的袖袍里,像一个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幽灵。他并非刚刚赶到,事实上,当吕布那第一声压抑着怒火的咆哮响起时,他便已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了附近。
作为相国府的大脑,李儒的府邸与王允府只隔了两条街,他的耳目更是遍布京城每一个角落。王允今夜设宴,请了吕布,却独独漏了他李儒,这本身就是一个值得玩味的信号。他本就是来看戏的,只是没想到,这场戏比他预想中任何一个版本都要精彩。
他的目光,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缓缓地、一寸寸地剖析着眼前的画面。
吕布,那头被激怒的猛兽。胸膛剧烈起伏,双目赤红,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喷薄着毁灭的欲望。他的愤怒是真实的,那种被愚弄、被背叛后,尊严扫地的狂怒,李儒隔着几十步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头野兽,很好懂。顺着他的毛捋,他能为你开疆拓土;可一旦触了他的逆鳞,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将你撕成碎片。
王允,那只自作聪明的老狐狸。此刻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口角溢血,须发散乱,眼中只剩下无尽的荒谬与绝望。李儒几乎能想象出他原本的计划——用一个美人,一根虚无缥缈的红线,就想同时拴住吕布和董卓这两头猛虎,让他们自相残杀。何其精妙,又何其天真。现在,线断了,美人成了别人的战利品,而他自己,则成了第一个被猛虎扑倒的猎物。
貂蝉,那件精美绝伦的“武器”。她靠在假山边,瑟瑟发抖,像一只被暴雨打湿的蝴蝶,美得脆弱,也脆弱得可怜。她的恐惧是真实的,她的无助也是真实的。但李儒的目光在她身上只停留了一瞬,便挪开了。一件武器,无论多么华美,其价值终究取决于握着它的人。此刻,她显然已经失去了价值。
最后,李儒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跪在地上的年轻人身上。
林渊。
李儒的眼眸微微眯起,那双仿佛盘踞着毒蛇的眼睛里,第一次浮现出真正的兴趣。
如果说吕布是明火,王允是死灰,貂蝉是冷玉,那么这个林渊,就是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水。表面平静无波,底下却不知隐藏着何等暗流与漩涡。
太有趣了。
李儒的嘴角,在阴影中,勾起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
一个时辰前,他还在书房里推演王允的“连环计”会有几种走向,每一种走向,他都准备了相应的对策。可没有一种推演,指向了眼前的结局。
这是一场完美的脱轨。
一列精心设计的火车,在即将驶向预定目标时,被人不动声色地搬动了道岔,冲向了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深渊,撞得粉身碎骨。
而那个搬动道岔的人,此刻正以一种最卑微、最无害的姿态,跪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心。
李儒的脑子,如同一台精密的仪器,开始飞速运转。
吕布的愤怒,源于羞辱。什么样的羞辱,能让这头高傲的野兽失控至此?结合现场的蛛丝马迹,不难推断:他认为自己被王允当成了傻子,一个用来抬高貂蝉身价的工具。
这个说法,简直是神来之笔。
它精准地刺穿了吕布那层看似坚硬,实则脆弱的自尊心。比直接说“貂蝉不爱你”要高明一百倍。因为后者只会让吕布的怒火对准貂蝉,而前者,则会让他将所有的恨意,都倾泻在那个“愚弄”他的王允身上。
是谁,给吕布灌输了这样一套说辞?
王允?不可能,他没那么蠢,会自己拆自己的台。
貂蝉?更不可能,看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连自己发生了什么都未必清楚。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李儒的目光,再次锁定了林渊。
他回忆起这个年轻人的一切。西凉来的新面孔,董卓随口提拔的亲兵。前些日子,他献上了一个关于加固城防的微末计策,虽是小道,却颇有见地,引得董卓一句赞赏。也正是那句赞赏,让李儒对他多了一分留意。
再往前,中郎将胡轸,因为觊觎貂蝉,与吕布起了冲突,最后被吕布寻了个由头打成重伤,发配边疆。事后李儒调查过,起因是一封模仿自己笔迹的匿名信。当时他怀疑过几个人,但因为事小,并未深究。
现在想来,胡轸的倒台,看似是吕布的霸道,实则却是为今夜的这场大戏,扫清了一个不确定的小障碍。如果胡轸还在,今夜的局面,或许会因为多一个“竞价者”而变得更加复杂。
一环扣一环。
先是匿名信,借吕布之手除掉一个潜在的情敌。
再是今夜,在王允与吕布之间,埋下一颗足以引爆一切的炸雷。
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每一步,都将人性算计到了极致。其手段之狠辣,心思之缜密,完全不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这个林渊,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三国:开局截胡貂蝉,气运加身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三国:开局截胡貂蝉,气运加身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