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目光,所有的过往,所有的挣扎与新生,都在这一刻,汇聚到了她的身上。
司羽凡依旧跪着,仰头看着她,那眼神像是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紧张、惶恐,却又带着一丝不肯熄灭的、微弱的希望之火。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沈若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吸进了所有的过往与未来,所有的犹豫与坚定。她脸上紧绷的线条,在这一口气中,缓缓地松弛了下来。
她没有立刻去接那枚戒指,而是微微俯下身,目光与司羽凡平视,唇角缓缓地、缓缓地向上弯起,绽放出一个清浅的、却如同破云而出的月光般明亮而释然的微笑。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玉珠落盘,清晰地响彻在寂静的客厅里,带着一种历经千帆后的平静与笃定:
“司羽凡,这一年多的‘试婚’,你通过了。”
她顿了顿,看着他那双因难以置信而骤然睁大、瞬间迸发出璀璨光芒的眼睛,清晰地说道:
“我答应你,我们……去复婚吧。”
不是“好吧”,不是“可以”,而是清晰的“我答应你”,是明确的“去复婚吧”。
这一刻,司羽凡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远去了,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个带着温柔笑意、答应了他求婚的女人。那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滚烫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瞬间夺眶而出,顺着他刚毅的脸颊滑落。
他颤抖着,几乎是泣不成声,手忙脚乱地想从戒指盒里取出戒指,却因为太过激动,试了几次才成功。他握住沈若曦的左手,那指尖冰凉,带着轻微的颤意。他将那枚象征着新生与承诺的戒指,小心翼翼地、郑重无比地,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尺寸刚好。
当冰凉的金属环完全套入指根的那一刻,客厅里凝固的空气仿佛瞬间被点燃!爆发出比刚才更加热烈、更加持久的掌声和欢呼声!孩子们虽然不懂,但也跟着开心地又叫又跳。
念曦第一个冲了上来,一把抱住了爸爸和妈妈的腿,小脸兴奋得通红,大声喊着:“太好啦!爸爸妈妈要结婚啦!我们永远是一家人啦!”
沈若曦低头,看着无名指上那枚重新闪耀的戒指,看着脚下相拥的父女,感受着周围亲人朋友真挚的祝福,眼中也终于盈满了释然而幸福的泪水。
司羽凡站起身,不顾自己满脸的泪痕,将她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哽咽着重复:“谢谢你,若曦……谢谢你……我发誓,这辈子,绝不负你。”
沈若曦没有挣脱,任由他抱着,脸颊贴在他带着泪痕和温热的颈窝,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她的心中,不再有彷徨和不安,只有一片尘埃落定后的,平静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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