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混合着巨大的恐慌,开始在她心中蔓延。
“没用的。”
一个清冷的、带着一丝慵懒笑意的声音,从她脚边响起。
碧鳞的攻击骤然一停。她僵硬地低下头。
只见那个一直趴在地上的“玩物”,正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她站得很慢,动作甚至有些摇晃,仿佛依旧虚弱。她身上的白裙破烂不堪,沾满了灰尘与血污,狼狈到了极点。
可是,当她完全站直身体,当她抬起手,用一种近乎粗鲁的、漫不经心的动作,将脸上那道刺眼的血痕与未干的泪痕一同抹去时,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双原本蓄满泪水、惊恐无助的眸子,此刻清澈如寒潭,里面再没有半分情绪,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仿佛刚才那个哭泣求饶、丑态百出的女人,只是一个拙劣的幻影。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隔着一道光栅,看着笼中气急败坏的碧鳞,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那不是胜利的喜悦,也不是复仇的快意,而是一种更纯粹的东西——像是工匠在欣赏自己刚刚完成的、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你……”碧鳞喉咙发干,一个字卡在那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眼前的景象,比任何妖术都更让她感到恐惧。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金色的竖瞳里写满了混乱与不解,“你明明只是一个凡人……这到底是什么阵法?你怎么可能驱动它?”
“我?”叶染歪了歪头,露出一截白皙脆弱的脖颈,笑容看起来天真又无辜,“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呀。刚刚不还在给你跳舞吗?”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碧鳞因为暴怒而扭曲的俏脸,轻声补充道:“不过,说真的,你生气的样子,可比你得意的时候,要好看多了。”
这句话,像是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碧鳞的脸上。
羞辱!极致的羞辱!
她之前施加在叶染身上的一切,此刻正以百倍、千倍的方式,反弹回她自己身上。
“啊——!”碧鳞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她疯了一般,再次催动妖力,不计后果地轰击着囚笼。
而囚笼之外的群妖,已经彻底石化了。
他们看着笼内疯狂的碧鳞,又看看笼外那个判若两人的叶染,脑子里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
剧本不是这样的!
那个柔弱可欺、被他们肆意嘲笑的人族女子,怎么会……怎么会……
犀九感觉自己的牛脑完全不够用了。他看着叶染那张依旧美丽,却散发着让他心惊肉跳气息的脸,双腿一软,竟不受控制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更本能的、面对无法理解的未知时,身体最诚实的反应。
他的下跪,像是一个信号。周围的小妖们你看我,我看你,也都接二连三地跪倒在地,身体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啧,这根基也太不稳了。才显化了这么点力量,就开始反噬了。”*
叶染的脑海里,响起了敖烬带着一丝痛苦和不屑的声音。
*“闭嘴,老龙。享受你的出场时刻。”*叶染在心中淡淡回应。
她能感觉到,那缕被她注入石柱的龙气,在引动了整个镇妖柱的封印后,也同样牵动了敖烬残魂深处的禁制。一股来自天道法则的反噬之力,正顺着那微弱的联系,灼烧着他的灵魂。
但,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你以为,一个破笼子就能困住我?”碧鳞的攻击渐渐停了下来,她剧烈地喘息着,妖力消耗巨大,却依旧死死地盯着叶-ran,“万妖窟的地脉与我相连!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引动地脉之力,将这根破柱子一起震碎!”
这是她最后的底牌。身为万妖窟土生土长的大妖,她对这里的地脉有着天然的亲和力。
“哦?是吗?”叶染闻言,非但没有紧张,脸上的笑容反而更深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个你口中的‘破笼子’,能如此轻易地调动地脉的力量,甚至……比你这个‘主人’还要轻松?”
碧鳞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终于意识到了最可怕的一点。这个囚笼的力量,根源正是她赖以生存的万妖窟地脉!她引以为傲的优势,此刻却成了镇压她自己的枷锁!
“这……这是镇妖柱……”碧鳞的嘴唇开始哆嗦,一个被所有妖族遗忘在古老传说中的名字,从她口中吐出,“上古时期,用以镇压大凶的……镇妖柱……它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被你一个凡人启动?”
“问题问得很好。”叶染轻轻拍了拍手,像是为她的聪敏而鼓掌,“可惜,没有奖励。”
她向前走了半步,身体几乎贴在了光栅上,那双冰冷的眸子,与碧鳞惊恐的竖瞳对视。
“你有没有觉得,”叶染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魔鬼的呢喃,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戏谑与恶意,“这个笼子……好像不是为你准备的。”
“它在这里等了很久很久,等得都快不耐烦了。”
“现在,它醒了。它很饿。”
话音未落,囚笼之内,那根苍青色的石柱之上,所有的符文光芒陡然汇聚于一点。下一刻,一只巨大的、由纯粹能量构成的龙爪虚影,从石柱中猛然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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