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怀姝用手帕掩着唇,笑得矜持又得意:“妹妹们快别打趣我了。”她眼风扫过独自站在一株海棠旁的虞怀瑾,故意扬高了声音,“这女子的姻缘啊,就像是第二次投胎,可得擦亮了眼睛选。若是选错了…那可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一辈子就搭进去了!”
这话意有所指,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目光纷纷投向虞怀瑾。
虞怀瑾正伸手,轻轻拂过一朵开得正盛的海棠花瓣,神情专注,仿佛周遭的喧嚣都与她无关。
一个穿着鹅黄衣裙、平日就有些尖刻的小姐用手肘碰了碰同伴,嗤笑道:“有些人啊,就是假清高!放着好好的阳关道不走,非要去挤那独木桥,也不知道图什么!”
“图什么?”另一个绿衣小姐接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怕是想着嫁过去就能当家做主,摆王妃的架子吧?也不想想,那破落王府,王妃的名头有什么稀罕?怕是连月例银子都发不出来!”
“哈哈哈,说得是!我要是她,臊都臊死了,哪还有脸出来见人!”
刺耳的笑声传来,连一旁的虞怀姝都觉得有些过了,假意劝阻:“好了好了,少说两句,我妹妹脸皮薄。”
可她眼底的笑意,却泄露了她真实的想法。她巴不得所有人都来踩虞怀瑾几脚,好衬托出她的明智和幸运。
虞怀瑾终于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几个说得最大声的小姐,最后落在虞怀姝身上。
她的眼神太静了,静得像一潭深水,不起丝毫波澜,反而让那哄笑声渐渐低了下去。
“姐姐们说得热闹,”虞怀瑾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是在讨论这园子里的花儿,哪朵开得更好吗?”
鹅黄衣裙的小姐被她这四两拨千斤的话噎住,梗着脖子道:“我们讨论什么,你心里清楚!”
“哦?”虞怀瑾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我竟不知,几位姐姐对我战王府的家事如此关心。不过,不劳费心。王府再如何,也是陛下亲封的王府,自有规制。至于月例银子…”
她顿了顿,目光掠过虞怀姝头上那明晃晃的金簪,意有所指:“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若是女子嫁人只图眼前这点金银穿戴,与那货架上待价而沽的货物有何分别?真正的底气,从来不是靠别人施舍,而是自己挣来的。”
一番话,不疾不徐,却像无形的巴掌,扇在了那些嘲讽她的人脸上。
尤其是虞怀姝,脸上那得意的笑容瞬间僵住。虞怀瑾这话,分明是在讽刺她把自己当货物,卖给了谢家!
“你!”鹅黄小姐气得脸通红,“你得意什么!不过是个填坑的!”
“就是!死到临头还嘴硬!”
“我们走着瞧!看你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面对这些气急败坏的指责,虞怀瑾只是淡淡一笑,转身继续欣赏那株海棠,仿佛她们只是在无能狂怒。
“好一张利嘴!”一个略显清冷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身着淡紫色衣裙、气质高雅的少女缓缓走来,是安国公府的嫡孙女,林薇。她在京中贵女中以才学品性着称,向来不参与这些口舌是非。
林薇走到虞怀瑾身边,看了看那株海棠,轻声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虞二小姐能有此心志,令人佩服。”
她这话,无疑是肯定了虞怀瑾的选择,打了在场大多数人的脸。
虞怀瑾有些意外地看了林薇一眼,微微颔首致意:“林小姐过奖。”
有了林薇这一打岔,那些嘲讽的声音再也掀不起风浪。只是众人看着虞怀瑾的眼神,依旧复杂,怜悯有之,不屑有之,但更多的,是等着看笑话的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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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马车上,虞怀姝憋了一肚子的火终于爆发。
“虞怀瑾!你今天是什么意思?!故意让我下不来台是不是?”她瞪着虞怀瑾,眼神像是要喷火,“什么货物?什么施舍?你清高!你了不起!那你别用家里的嫁妆啊!我看你光着身子进战王府,还能不能这么嘴硬!”
虞怀瑾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你说话啊!装什么死!”
“姐姐,”虞怀瑾终于睁开眼,目光清凌凌地看着她,“与其操心我光着身子进王府,不如想想,你穿着绫罗绸缎进谢家,那绸缎底下,究竟是锦绣,还是荆棘。”
“你诅咒我?!”虞怀姝尖叫。
“不敢。”虞怀瑾重新闭上眼,“只是提醒姐姐,路还长,慢慢走。”
虞怀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却拿这个油盐不进的妹妹毫无办法。
马车在虞府门前停下,虞怀瑾率先下车,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院落。
身后,是虞怀姝不甘的跺脚声和丫鬟小心翼翼的劝慰声。
京城的风言风语,姐妹的嫉恨嘲讽,如同这春日里最后一阵料峭的寒风,终究会过去。
虞怀瑾推开自己院门的瞬间,温暖的阳光洒满全身。
她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
笑吧。
现在你们笑得有多大声,日后…
她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清浅而笃定的笑容。
日后,这笑声,就会变成打在你们自己脸上,最响亮的耳光。
她这辈子,完不了。
恰恰相反,她的好日子,才刚刚开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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