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校里的钟楼敲响两点时,乔治的马车碾过碎石路。
他掀开窗帘,看见宿舍楼下那盏常亮的煤油灯还在摇晃,光晕里飘着松枝燃烧的焦香——是埃默里的习惯,说这样能驱走冬夜的潮气。
门刚推开,带着寒气的风就卷着烟草味扑来。
埃默里正歪在扶手椅里,马裤上沾着酒渍,见他进来立刻弹直腰,青铜烛台上的火焰被他带起的风晃得乱跳:天,你这脸色比我上周赌输时还糟。他伸手要拍乔治肩膀,却在触及前顿住——乔治军大衣上还凝着血珠,在烛火下泛着暗褐。
安妮呢?乔治摘下手套,内袋里的裹尸布隔着布料蹭得掌心发痒。
他没脱外套,直接走到橡木书桌前,摊开的差分机图纸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下面潦草的笔记:康罗伊使命:黑塔、灵魂共鸣、旧神契约?
半小时前差人来传话,说她在你实验室等你。埃默里从壁炉上摸出个锡盒,抖出块方糖含进嘴里——这是他紧张时的毛病,我猜她又用那对眼睛到什么了。看时打了个引号,喉结动了动,像在吞咽某种不安。
实验室的门虚掩着,暖气管发出咕嘟声响。
安妮坐在转椅上,背对着门,浅金色的发辫垂在肩头。
听见脚步声,她转过脸,瞳孔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奇异的灰蓝——这是她使用灵魂感知后的特征。您带回了不该带的东西。她的声音轻得像蛛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银十字架,那是乔治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裹尸布在哭。
乔治的手指在门把手上收紧。
他想起教堂地窖里那阵突如其来的震颤,想起詹尼的鸢尾花在掌心发烫的瞬间。坐下说。他拉过实验台边的木凳,金属与地板摩擦的刺耳声响让埃默里缩了下脖子。
三个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成模糊的团。
乔治解开大衣,裹尸布的金线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埃默里凑近想看,被安妮突然抬起的手拦住。别碰。她的指尖在离布料半寸处顿住,皮肤泛起鸡皮疙瘩,上面有...锁链。她闭上眼睛,睫毛剧烈颤动,好多声音,像困在罐子里的苍蝇。
他们说、、斯塔瑞克的冠冕
乔治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他想起父亲说的康罗伊的使命,想起维多利亚上周在信里写总梦见黑色尖塔上站着穿铠甲的人斯塔瑞克要裹尸布不是为了永生。他抓起桌上的铅笔,在图纸背面画了个骷髅,圣殿骑士团需要它研究不死军团——还记得白教堂区那些伤口不愈合的尸体吗?铅笔尖在眼窝里戳出个洞,裹尸布能锁住灵魂,让死人听命令。
埃默里的方糖在嘴里咯嘣碎了。
他扯松领结,喉结上下滚动:保守派们到底想干嘛,不死军团这种老掉牙的巫术还有用吗?
难道是想统一欧洲?
——原来老头子们还在做这样的春秋大梦!他突然拍桌,震得烧杯叮当响,我们现在就去烧了他们的老巢!
我知道斯塔瑞克在汉普郡有座庄园,这里的马厩里还藏着三箱火药——
烧庄园能烧死老鼠,烧不死鼠王。乔治按住他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我们需要情报。他转向安妮,后者正盯着裹尸布上的金线,像在看某种活物,白教堂区最近有什么异常?
昨晚三点。安妮的指甲掐进掌心,我在贫民窟后巷看到七个穿黑斗篷的人,他们抬着个木匣,匣缝里漏出的金属色...像生锈的铜。她睁开眼,灰蓝瞳孔慢慢褪回浅褐,但莫名和您实验室的差分机核心产生了奇特的共鸣。
乔治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他想起实验室窗外那对幽绿的眼睛,想起父亲书房暗格里的日记残页:差分机与灵魂共鸣,或能撕开旧神封印...他抓起图纸,铅笔在七次迭代的标记旁画了个箭头,埃默里,你明天去拜访霍布斯勋爵的舞会。他的声音低下去,像在说某种禁忌,自由派和保守派都惧怕斯塔瑞克,但他们更怕死亡的秘密。
你要让他们觉得...圣殿骑士团在研究死亡的秘密,这些老头啥都干得出来。
埃默里挑了下眉,嘴角勾起惯常的浪荡笑:这我擅长。他扯了扯衬衫袖口,露出内侧绣的家族纹章,霍布斯家的三小姐总说我眼睛像星星——正好利用她去放谣言。
安妮。乔治转向女孩,她的银十字架在胸前晃出细弱的光,拜托你每晚去白教堂区,用你的跟着那些黑斗篷。他顿了顿,从抽屉里摸出把镀银怀表,这是我刚制作的多功能报警器,里面有无线报警器,500米内有效。
白教堂街区遇到危险就按表盖,自然会有人来帮你。
安妮接过怀表,手指在表壳上轻轻一按。
咔嗒声里,她突然抬头:女王的信。
乔治一怔,安妮的超凡感应越来越强了,但看着她羸弱的身体,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避免她过于损耗自己的精血。
实验室的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一位王室侍从站在阴影里,手里的银盘托着封火漆未干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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