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亨利教官突然开口。
他站在窗边,影子遮住半面墙,校卫,带他去禁闭室。
明天移交军事法庭。
两个校卫架起弗朗西斯。
他经过乔治身边时,突然抬起头,眼睛红得像浸了血:你会后悔的!
圣殿骑士团不会放过你!
乔治没动。
他能听见差分机在体内加速运转,预测屏上的红雾正在扩散。
直到弗朗西斯的哭嚎消失在走廊尽头,威廉校长才叹了口气:康罗伊,你做得对。
但...要当心。他指了指桌上的银链,这些人,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
散会时已过午夜。
乔治和安妮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月光把石板路照得发白。
安妮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子:乔治先生,我刚才感知到...校长先生的灵魂里有团黑雾。她歪着头,像...像被什么东西啃过。
乔治脚步一顿。
他想起劳福德·斯塔瑞克书桌上的铁十字,想起信纸上半行汉字康罗伊...必除之。
夜风卷着梧桐叶掠过脚边,他突然闻到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那是血的味道,混着某种古老的、腐烂的气息。
安妮,明天开始。他蹲下来,与女孩平视,你每天用感知扫描所有校领导的灵魂。
任何异常,立刻告诉我。
安妮用力点头,发梢扫过他的手背。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咚——敲得人心慌。
乔治望着宿舍楼上零星的灯光,差分机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预测屏上,威廉·卡文迪许的名字与柏林商业银行的蓝章重叠在一起,旁边浮着行小字:卡尔·施密特,普鲁士驻英武官,铁锚标记持有者。
他摸出怀表,秒针正指向十二点一刻。
伦敦的方向,劳福德·斯塔瑞克的书房里,龙纹火漆的信笺被重新封好。
而在曼彻斯特的纺织厂里,威廉·卡文迪许正将一张汇票锁进保险箱,汇票背面,用德语写着:致卡文迪许先生:我们的合作,才刚刚开始。
曼彻斯特纺织厂的蒸汽轮机在凌晨两点发出嘶哑的轰鸣,威廉·卡文迪许把脸贴在保险柜的冷铁门上,汇票边缘的蓝章硌得他颧骨生疼。
普鲁士人用龙纹火漆封着的信笺就压在汇票底下,墨迹未干的合作刚刚开始几个德语字母,像毒蛇信子般舔着他后颈。
叮——
怀表报时的脆响惊得他手指一抖。
汇票飘落在地,他慌忙蹲下捡拾,却在弯腰时瞥见自己倒映在黄铜柜门上的脸:两鬓的白发比上周又多了几缕,眼角的皱纹里还凝着没擦净的纺织机润滑油。
三个月前在邦德街偶遇乔治时,那年轻人递来的名片还带着体温,康罗伊机械工坊的烫金字体现在想来,竟像把悬在头顶的铡刀。
老爷?管家老霍布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该喝安神药剂了。
卡文迪许猛地直起腰,后背撞在保险柜上。
他扯松领结,喉结上下滚动:放门口。等脚步声消失,他才捡起汇票,指甲在一万英镑的数字上掐出月牙印。
普鲁士人承诺的是三倍于纺织厂年利润的分成,但乔治上周在俱乐部说的话又浮上来:差分机第三次迭代能在十分钟内算出火炮射表,比皇家科学院的老教授们快二十倍。
他突然抓起桌上的黄铜镇纸砸向墙壁。
镇纸撞在1848年女王授勋的银盘上,发出空洞的回响。技术潜力...他对着满墙的纺织机设计图喃喃,那小崽子肯定藏着更厉害的东西。
伦敦伯克郡的晨雾漫进军校宿舍时,乔治正用鹿皮仔细擦拭第二代差分机的齿轮。
阳光穿过百叶窗,在黄铜机身上镀了层蜜色。
埃默里叼着雪茄凑过来,被他用鹿皮拍开:别把烟灰掉进传动槽,上回你碰坏的游丝我修了三小时。
嘿,卡文迪许那老东西又派人送请柬了。埃默里晃着银制信封,火漆上的纺车纹章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说要在圣詹姆斯宫设午宴,讨论机械工坊的技术合作他挤了挤眼睛,我赌他连差分机和提花机都分不清。
乔治的手指顿在擒纵轮上。
卡文迪许昨天派来的管家说男爵夫人想定制带自动报时功能的座钟,今天就变成了技术合作——这转变太急,急得像普鲁士人催债的鞭子。
他想起安妮昨晚的报告:卡文迪许先生的灵魂里有团灰雾,比校长的更浑浊。
回他,我这三天要给皇家天文学会送迭代报告。乔治将差分机的铜盖扣上,锁扣一声,就说第一次迭代还在验收,等通过了再谈合作。他抬头时,目光扫过床头的信匣——那里躺着封未拆的信,火漆是熟悉的狮鹫纹章。
埃默里刚要开口,窗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安妮抱着一摞齿轮图纸冲进来,发辫上沾着晨露:乔治先生!
邮差送来了女王的信!她把信笺递过去时,指尖还在发抖,我感知到...信纸上有很温暖的灵魂波动,像...像太阳照在教堂彩窗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镀金神座:时代的齿轮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镀金神座:时代的齿轮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