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他松开按在电击棒上的手,指节因用力泛白,“但别碰我的仪器。”
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阿尔弗雷德走进来,黑色斗篷扫过满地星图稿纸。
他的靴跟敲在木地板上,每一步都像敲在乔治的神经上。
“您似乎很紧张。”男人忽然笑了,指尖划过乔治摊开的星图,“在研究天文学?真巧,血月之环最近也在观测星象——”他的指甲在“王冠”星群位置压出褶皱,“特别是当月亮变成血红色的时候。”
乔治感觉后颈的汗毛竖成一片。
原主记忆里,康罗伊家族曾被指控“用星象操控女王”,此刻阿尔弗雷德的话像根细针,精准扎进他最敏感的神经。
“安妮很好。”他强迫自己迎上那对银灰色瞳孔,“反倒是莫顿先生,深更半夜闯学生宿舍,不怕被舍监发现?”
阿尔弗雷德的笑容凝固了一瞬。
他瞥向窗外,远处传来巡夜仆人的提灯声。
“那我就不打扰了。”他倒退着走向门口,斗篷在地面拖出蛇形的阴影,“但乔治先生,有些秘密——”他的声音突然放轻,像在说情话,“藏在梦里比藏在现实更危险。”
门“砰”地关上。
乔治踉跄着扶住桌角,冷汗浸透了衬衫后背。
差分机的蜂鸣不知何时停了,屏幕上的乱码却更密集,像一群黑色的蚂蚁在爬。
他抓起星图,“王冠”星群中央那个被阿尔弗雷德压皱的点,突然与昨夜梦境里漂浮的光斑重叠——他记得在梦里,那些光斑组成的图案,和月相石渗出的黏液轨迹一模一样。
“梦境……”乔治喃喃自语。
现实中阿尔弗雷德的势力盘根错节,连警察厅都被渗透,可梦境应该是自己唯一能掌控的领域,难道阿尔弗雷德也掌握了穿越梦境世界碎片的法术?
他摸了摸发烫的太阳穴,昨夜强行抵抗精神操控留下的钝痛还在,却突然有了种破釜沉舟的清醒:“或许该去梦里找找看。”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爬进来时,乔治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次他没坠入混沌的黑暗,而是站在一片缀满星子的草原上。
风里飘着熟悉的麦香,可抬头望去,星座的位置全乱了——猎户座的腰带倒悬着,北斗七星像被人拧成了麻花,唯有“王冠”星群亮得刺眼,每颗星都拖着细长的尾焰,指向东南方某个模糊的轮廓。
“那是……”乔治抬起手,星芒落在掌心,烫得他缩回手。
轮廓逐渐清晰:尖顶的钟楼,爬满青苔的石墙,半扇摇摇欲坠的彩窗——是座废弃教堂!
他记得上周遇见安妮时,曾路过那片废墟,当时安妮还说教堂的穹顶结构“完美符合星象仪的弧度”,联想起梦境里的巨大眼睛,难道这里就是异神潜伏的地方吗?
乔治大胆的走进废弃的教堂,这个新的世界碎片很小,可能只是异神寄托精神的临时落脚点。
安妮的脚步声从背后响起。
乔治转身,却只看见她正在拾起满地散落的羊皮卷,每张纸上都画着扭曲的圣像,眼眶里填满暗红的黏液。
最上面那张写着血字:“月相石归位之日,旧神将踏月而来。”
“乔治!乔治!”
有人摇晃他的肩膀。
乔治猛地惊醒,额头撞在桌角,疼得倒抽冷气。
原来只是梦境,可安妮怎么会和自己相遇呢?
罗伯特·弗莱明的圆框眼镜歪在鼻梁上,手里攥着卷泛黄的《格林威治星表》:“你昨晚在实验室过夜?舍监差点把我当贼!快看看这个——”他展开星图,用铅笔在“王冠”星群旁画了个圈,“根据你说的梦境星象,我调整了岁差模型,发现东南方37度的位置,有处坐标和1846年海王星观测记录重叠。”
“废弃教堂!”乔治脱口而出。
罗伯特的眼睛瞪得滚圆:“你怎么知道?我正要说那片废墟的经纬度刚好——”他突然压低声音,“上周我特意去看过,听见教堂里有动静。像是……吟唱声,不是英文,也不是拉丁文。”
当月光再次漫进窗户时,乔治躺在实验室的行军床上,左手攥着罗伯特给的星象仪碎片,右手按在差分机上。
这次他刻意保持着半清醒状态,任由意识被梦境拽入那片星轨错乱的草原。
废弃教堂的轮廓比昨夜更清晰了,彩窗上的裂痕里渗出暗红黏液,和灯塔里月相石的颜色一模一样。
他推开教堂木门。
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祭坛上堆着七根蜡烛,每根都刻着扭曲的符文。
最中央的位置摆着个青铜盘,盘底用鲜血画着六芒星——和阿尔弗雷德操控人心时,空中漂浮的光点轨迹完全一致!
“晚上好,康罗伊先生。”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从二楼回廊传来。
乔治抬头,看见男人倚着栏杆,银灰色瞳孔在黑暗中发亮,手里把玩着块暗红石头——正是昨夜被他抢走的月相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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