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望着她消失在雕花门后的背影,忽然怀念起上辈子单纯的普通人生活。
贵族的生活实在是太复杂了。
伦敦桥码头的风裹着泰晤士河的腥气,乔治把高礼帽压得更低些。
玛丽的灰斗篷就在二十步外,正弯腰逗弄脚边的流浪猫——那是他们约好的暗号。
等他走近,她迅速塞来一张泛黄的素描:“亨利·沃森,布莱克伍德的私人秘书。左耳垂有颗朱砂痣,总戴着银色荆棘十字项链。”她的手指沾着炭笔灰,“他最近在找能修复古魔法器物的工匠,你扮成格拉斯哥来的机械师,说能制作‘连通灵界的金属器物’,他就一定会召见你的。”
仓库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乔治摸出怀表看时间,七点五十九分。
没过多久,一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缩着脖子挤进来,左耳垂的红点在昏黄的汽灯下格外刺眼。
“是你要卖灵界零件?”沃森的声音带着鼻音,右手始终插在衣袋里——乔治赌那是把短铳。
乔治掀开桌子上的木箱盖,露出半块女王弄来的金属:“格拉斯哥大学实验室的废料。教授说这是用‘旧神的遗骨’铸造的,能让仪式效果翻倍。”
沃森的喉结动了动。
他蹲下来,戴手套的手指刚要触碰金属块,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
乔治注意到他腕间的银链——和布莱克伍德上周在议会演讲时戴的袖扣是同一款式。
“多少钱?”
“五百英镑。”乔治报出玛丽探到的黑市高价,“现金,当面点清。”
沃森突然笑了,笑声像生锈的齿轮:“你当我是傻子?”他的手从衣袋里抽出来,不是短铳,是张照片——埃默里在酒吧被袭击前的样子,“伯克郡的康罗伊少爷,现在居然成了格拉斯哥来的机械师?”他逼近两步,怀表链在胸前晃出冷光,“告诉我,谁派你来的?女王?还是那个指望控制女王的老男爵?”
乔治的心跳到了喉咙口,这些该死的异教徒总能带给自己惊喜。
他上前一把伸手抓住沃森的手腕,银链硌得他骨头生疼:“你以为布莱克伍德会保你?他要的是替罪羊,而我能给你——”他压低声音,“爵位。女王说,只要你交出所有仪式记录,康罗伊家族可以为你向王室请封。”
沃森的瞳孔缩成针尖。
乔治能感觉到他腕骨在颤抖,像风中的芦苇。
终于,男人被恐吓的弯下腰,颤抖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笔记本。
“每月一号,布莱克伍德会去汉普斯特德的旧教堂。”沃森的声音发颤,“他带着……”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黑血,“他们给我下了咒……”
乔治扶住他往下倒的身体,在他衣袋里摸到个小瓷瓶。
打开的瞬间,腐肉的腥气扑面而来——瓶底沉着半枚带血的指甲,和东区失踪孤儿的特征完全吻合。
凌晨的伯克郡庄园,乔治把所有证据摊在书桌上。
瓷瓶、照片,还有沃森咽气前塞进他手里的笔记本——最后一页写着:“布莱克伍德说,等女王签署《魔法管制法案》,就能用邪神的力量清除所有异己。”
窗外传来老霍布斯打扫门廊的声音。
乔治摸出女王的密信,在“明晚十点”几个字下画了道线。
楼下传来马蹄声——是送早报的邮差。
他捡起滚到脚边的报纸,头版标题刺得眼睛生疼:“康罗伊家族与魔法组织勾结?神秘人物夜访伦敦码头”。
他捏紧报纸,指节泛白。
有些社会舆论,居然已经开始倒转了。
橡木镶板的议会厅还带着晨雾的潮气,乔治的皮鞋跟叩在青石板上,每一步都像敲在自己紧绷的神经上。
他能听见身后威廉·卡文迪许的呼吸声,粗重得像蒸汽火车头——这位铁路大亨特意提前半小时到厅,只为在乔治进场时站在他右侧两步,用宽大衣摆替他挡住前排托利党议员射来的冷箭。
康罗伊先生,议长的铜铃在穹顶下荡开回音,请陈述你的动议。
乔治解开马甲纽扣,指尖触到内层暗袋的牛皮纸边缘。
昨夜在庄园壁炉前整理证据时,沃森日记本上的血渍还未干透,此刻却烫得他掌心发疼。
我要揭露的,他抬高声音,让尾音扫过厅内三百六十张木椅,是一场披着外衣的掠夺。
詹姆斯·布莱克伍德在第三排突然笑出声。
这位托利党议员的银边眼镜反着光,指尖敲了敲面前的《魔法管制法案》草案:康罗伊少爷又在说梦话?
您父亲当年试图控制女王的旧事,可比任何都精彩。
乔治的耳膜嗡嗡作响。
他想起报纸头条上勾结魔法组织的黑字,想起沃森咽气前嘴角的黑血——那些都是布莱克伍德提前布下的网。
但此刻他的手稳稳抽出牛皮纸,展开的瞬间,沃森日记本上的血指纹在晨光里泛着暗褐:这是亨利·沃森的日记。
他是您的私人秘书,左耳垂有朱砂痣,总戴着一副银色荆棘十字项链,他临死前指控您给他下了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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