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净化区域的短暂安全中,姜石年小队重新集结。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与挫败,但更多的是凝重——他们意识到,面对完全觉醒的魇煞,常规方法已经无效。
“我们必须找到地脉核心。”姜石年下定决心,“既然魇煞的力量来自地脉,那么核心处必定有线索。”
瑶姬强忍恐惧,再次将手按在地面。这次她不再试图抵抗或净化,而是简单地感知:“地脉能量像生病的血脉...浊气淤积,流动几乎停滞...核心在西北方向,但那里的能量异常混乱。”
小队向着瑶姬指引的方向前进。令人惊讶的是,魇煞没有立即阻止或攻击,仿佛在观察或者说...引导他们。
“它在让我们去核心。”听訞敏锐地察觉,“可能有陷阱。”
但别无选择。随着深入,环境变得更加诡异:墙壁上的晶体如同呼吸般明灭,地面覆盖着黏液般的物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败和硫磺气味。
终于,他们到达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震惊——
空洞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地脉节点,但与其说是能量源泉,不如说是一个坏死的伤口。原本应该流动着纯净生命能量的地脉,此刻被浓稠的紫黑色浊气堵塞,几乎凝固。节点周围形成了巨大的晶体结构,如同肿瘤般畸形生长。
最令人心惊的是,节点中心有一个不断搏动的黑暗核心,正是魇煞的力量源泉!无数黑暗能量脉络从中延伸出来,连接整个幽都山。
“天地之殇...”姜石年喃喃道,感受到这里的绝望与痛苦。
瑶姬突然跪倒在地,血泪再次从眼中流出:“太痛苦了...地脉在哀嚎...它还记得自己原本的样子...”
听訞检测能量后脸色苍白:“这不是简单的污染...而是‘坏死’。地脉能量在这里几乎完全停滞和腐败了。”
羿尝试射箭试探,但箭矢在接近节点时就被腐蚀殆尽:“连靠近都难,怎么净化?”
就在这时,魇煞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不再充满嘲讽,而是带着某种奇异的疲惫:“看到了吗?这就是真相。”
黑暗能量在节点前凝聚成那个模糊的人形:“我不是外来入侵者,而是地脉本身痛苦的体现。当生命能量腐败到极点,就会产生我这样的存在。”
这个真相让所有人震惊。魇煞不是外来之敌,而是地脉病变的产物!
“远古文明试图禁锢我,但他们不明白——只要地脉的病变不除,我就会不断重生。”魇煞的声音几乎带着悲哀,“现在,你们还想‘净化’我吗?那等于彻底杀死这片土地。”
团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道德困境。如果魇煞是地脉痛苦的体现,那么消灭它是否意味着无视大地的苦难?但如果不阻止它,整个地区乃至整个世界都将被瘟疫吞噬。
姜石年沉思良久,突然问:“如果地脉病变被治愈,你会消失吗?”
魇煞似乎被这个问题问住了,沉默片刻才回答:“不知道...从未发生过。地脉坏死是不可逆的。”
但姜石年注意到它语气中的一丝不确定。他想起禾谷村的九穗禾,那些在污染中顽强生长的希望之火。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姜石年坚定地说,“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既然有病变,就一定有治愈的方法。”
他让听訞分析地脉节点的能量结构,瑶姬感知能量流动模式,羿警戒四周,自己则用赭鞭小心地试探节点。
令人惊喜的是,赭鞭在接近节点时表现出奇特的变化:不再是单纯的警示或净化,而是开始与节点产生某种共鸣,仿佛在“诊断”病变。
“赭鞭在分析地脉的‘病机’!”听訞惊喜地说,“看这些纹路变化!”
果然,赭鞭表面浮现出新的纹路,对应着地脉能量的各种异常。通过分析这些纹路,他们逐渐理解了地脉病变的本质:
地脉能量原本应该流动和更新,如同血液循环。但由于某种原因(可能是远古实验事故,也可能是自然变异),这个节点发生了“淤塞”,能量停滞不前,逐渐腐败变质。魇煞正是这种腐败能量的意识体现。
“所以关键不是净化,而是疏通!”姜石年恍然大悟,“让地脉能量重新流动起来!”
但这个认识带来了新的问题:如何疏通几乎完全坏死的地脉?强行疏通可能导致腐败能量瞬间爆发,造成更严重的污染。
就在他们讨论时,魇煞突然变得躁动不安:“停止!你们不能这样做!”
令人意外的是,它不是在威胁,而是在...恐惧?
“你在害怕。”瑶姬敏锐地感知到,“你害怕改变...即使痛苦,你也习惯了这种存在...”
魇煞沉默了片刻,终于承认:“变化意味着未知...至少现在,我存在...”
这个发现改变了整个动态。魇煞不是单纯的邪恶,而是对改变的恐惧,对未知的抗拒。它宁愿维持痛苦的现状,也不愿冒险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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