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血,将西方的天际染成一片凄厉的绛红。姜石年站在高坡上,望着远处依稀可见的村落轮廓,眉头紧锁。风从那个方向吹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苦气息,令他心头莫名一沉。
作为部落联盟的首领,被人们尊称为“神农”的他,早已习惯了各种紧急情况的出现。但这一次,接连三位信使从西方赶来报信,都说同一个消息:庄稼莫名枯萎,族人接连病倒。这让他不得不放下手中正在编纂的《百草经》,亲自前往查看。
“父亲,风中有不祥之气。”身旁的少女轻声说道。她是瑶姬,姜石年的幼女,虽年纪尚轻,却已显露出与常人不同的灵性,能与草木低语,感知天地间的微妙变化。
姜石年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随行的十余名护卫也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氛,默默握紧了手中的石矛和弓箭。
越靠近村落,那股焦苦的气息就越发浓重。原本应该郁郁葱葱的田野,此刻却呈现出一片可怕的景象:粟穗干瘪发黑,仿佛被烈火燎过;田埂边的野草枯黄倒伏,了无生机。
村口的守卫认出了姜石年,慌忙行礼,脸上却掩不住惶恐与不安。
“带我去见你们酋长。”姜石年简洁地命令道,目光扫过不远处几间半地穴式的茅屋。村子里异常安静,几乎没有炊烟,也听不到往常这个时候应有的孩童嬉闹声。
守卫引路时,声音微微发颤:“神农民,酋长他也...病倒了。”
村落中央最大的那间茅屋前,已经聚集了数十人。见到姜石年到来,人们自动让开一条道路,眼中混杂着希望与绝望。
屋内,老酋长姜芒躺在兽皮铺就的卧榻上,面色灰败,呼吸微弱。见到姜石年进来,他浑浊的眼睛亮了一瞬,挣扎着想坐起来。
“躺着别动。”姜石年快步上前,蹲下身仔细查看老酋长的状况。他伸手轻触对方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翻开眼皮,眼白上布满了可怕的黑丝。
“什么时候开始的?”姜石年沉声问道,手指已搭上老酋长的腕部。脉象紊乱而虚弱,时急时缓,是他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站在一旁的巫医连忙回答:“七天前,先是东边的田地出现黑斑,然后看守那片田的两个人开始发烧。接着就像野火一样,染病的人越来越多...”
姜石年从随身携带的皮袋中取出几片干草药,递给巫医:“用三碗水煮成一碗,先给酋长服下。”
巫医接过草药,却面露难色:“神农民,我们试过几乎所有知道的草药,但...似乎都没有效果。反而有些病人服药后,情况更加恶化了。”
姜石年的心又沉了几分。他行医数十载,尝遍百草,编纂药经,还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情况。
“带我去看看病人和田地。”
在村民的引领下,姜石年逐一查看了所有病患。症状大同小异:高烧、虚弱、皮肤上出现黑色斑点,严重者已经陷入昏迷。更令人不安的是,就连平时最能抵抗病痛的壮年猎手,也倒下了不少。
随后他们来到村外的田地。眼前的景象让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姜石年也倒吸一口凉气——大片的庄稼如同被天火焚烧过,焦黑枯萎,在晚风中发出干涩的沙沙声,仿佛大地痛苦的呻吟。
瑶姬蹲下身,手指轻触一株枯萎的粟苗,闭目凝神。片刻后,她睁开眼,面色苍白:“父亲,这些作物不是旱死也不是病死的...它们像是被‘吸干’了生命。”
姜石年也俯身抓起一把泥土,放在鼻尖轻嗅。除了焦苦味,土壤中还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令人作呕。
“今晚我们留在这里。”姜石年做出决定,“我需要更仔细地查看病情。”
夜幕降临,村落中点燃了篝火,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恐惧。姜石年坐在火边,仔细研究着巫医提供的各种草药样本,尝试调配新的方剂。瑶姬则轻声与几位还能说话的患者交流,试图找出病源。
“最先发病的是看守东边田地的那两个人?”姜石年突然抬头问道。
巫医连连点头:“是姜虎和姜豹两兄弟。他们最先发现庄稼出现黑斑,没过两天就病倒了...”
“带我去他们看守的地方。”
借着火把的光芒,一行人来到村东头的一片田地。这里的情况尤为严重,几乎看不到一点绿色,所有作物都化作了焦黑的残骸。
姜石年举着火把,仔细地在地里搜寻。突然,他的目光被田埂边的一处异常吸引——那里的土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暗紫色,周围寸草不生。
他示意众人后退,独自走上前去。从怀中取出那根从不离身的赭鞭——这根赤红色的神鞭能助他辨别万物的药性毒性。鞭梢轻触紫色土壤,顿时泛起一层微弱的光芒。
“果然有问题...”姜石年喃喃自语。赭鞭的反应显示出极强的毒性,是他平生未见。
就在这时,瑶姬突然低呼一声:“父亲,看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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