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惊骇与狂喜如冰火般交织、几乎要将他意识撕裂的巅峰时刻——
一种前所未有的、更加深沉而令人灵魂战栗的感觉,如同冰冷的宇宙暗物质流,毫无征兆地漫过了陈烛的意识穹顶。
在极致的疲惫、痛苦和刚刚经历的灵魂洗礼之后,他的感知仿佛被强行拔升到了一个全新的、更加“内视”的维度。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内观”到,在自己身体的内部,在那刚刚爆发出星核般悸动的丹田核心深处,存在着某种无形无质、却构成他存在根基的“东西”。
它稀薄如宇宙诞生初期的星云,脆弱如风中残烛,如同摇曳在绝对零度边缘的、微弱的蓝色火焰。
此刻,这缕火焰正以一种缓慢、却不可逆转的方式,流逝着。
每一次心跳的沉重搏动,都像在抽走一缕火苗;每一次伤口的崩裂,都如同打开了一个能量逸散的缺口;每一次神经的剧痛传导,都消耗着维持火焰的薪柴;每一次挣扎耗费的气力,每一次思考燃烧的精神…都在加速这“火焰”的黯淡与缩小。这流逝带来一种无法形容的、源自存在本源的虚弱感,一种生命根基正在被无形之手悄然抽离、滑向彻底寂灭的终极恐慌!仿佛他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生命的熵增沙漏,而那代表存在的流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滑向虚无的终点!
命源!
一个源自生命最原始本能的词汇,如同宇宙法则般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他瞬间明悟这正在流逝的“蓝色火焰”是什么——是生命存在的本源能量!是支撑他思考、感知、行动、乃至维持“我”之概念的绝对根基!是超越血肉、超越灵魂骨架的、最核心的“存在之火”!
这“命源”流逝的具象化感知,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比死亡本身更恐怖的存在性危机!生命进入了以息计算的倒计时!而哑女刻划符文所触及、所引导的那一丝池底混沌能量,似乎…正是能补充、壮大这“命源之火”的、唯一的异种燃料?
就在这命源初感带来的、如同直面宇宙寂灭的震撼中,陈烛的感知仿佛穿透了血水的阻隔,捕捉到了一声极其遥远的、模糊不清的低语。那声音并非来自物理世界,更像是直接回荡在他意识星空的深处,又或者…是透过他按在池壁上的手指,从池底那青铜棺沉睡的、无尽的幽暗深渊中逆流而上?是一声饱含亘古沧桑与无尽疲惫的叹息?还是某种冰冷、漠然、超越理解的宇宙规则的低吟?声音模糊混沌,转瞬即逝,却在他心头留下了一片比虚空更寒冷的绝对阴影。
与此同时!
一股冰冷、漠然、如同实质般的、仿佛能冻结时空的目光,穿透了浑浊的血水与翻滚的尸骸碎末,毫无征兆地、精准地锁定了陈烛!
他如同被宇宙级猎食者盯上的幼兽,灵魂深处警钟炸裂!他猛地抬头!
在血浪翻涌的短暂间隙,在昏暗动荡的暗红磷光下,他看到了!
那个瘦小的、如同枯枝拼凑的哑女药奴,不知何时,竟已无声无息地悬浮在距离他仅数尺之遥的斜上方!她依旧保持着那诡异的蜷缩姿态,但那张伤痕累累、毫无血色的脸,正微微侧向他所在的方向!
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空洞得如同被挖去星辰的宇宙空洞!没有任何属于碳基生命的情感涟漪——没有愤怒,没有好奇,没有警告,甚至没有一丝活物的温度。然而,在那片绝对的、吞噬一切光线的空洞深处,却蕴含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时间凝滞的绝对深邃!仿佛那双眼眸并非在看他这具皮囊,而是在穿透他,如同观察培养皿中的微生物般,冰冷地审视着他体内那缕正在流逝的、微弱的“命源”蓝火!
那目光,冰冷、审视、带着一种超越物种的、如同高等文明俯瞰尘埃般的绝对漠然。
仅仅亿万分之一秒的对视!
陈烛感觉自己的灵魂、意识、乃至那缕刚刚被感知的命源之火,都在那目光下被瞬间冻结、解析、乃至否定!一股源自存在本源的、无法抑制的、绝对零度的寒意瞬间席卷了他存在的每一个粒子!他几乎是撕裂般猛地收回按在池壁上的手,身体因这极致的、面对高维存在的惊惧而剧烈痉挛、扭曲,呛入一大口足以腐蚀灵魂的腥臭血水!
哑女的身影,在下一个血浪翻涌而至的瞬间,如同被黑暗本身吞噬的幻影,悄无声息地溶解在无尽的昏暗与浑浊之中,再无痕迹。
只留下陈烛,如同被遗弃在冰冷宇宙废墟中的残骸,独自悬浮在粘稠的血海里。心脏在麻木的胸腔中疯狂擂动,如同垂死星辰的最终脉动;丹田处那命源流逝的虚弱感前所未有的清晰、刺骨,如同被标刻了毁灭的倒计时;而哑女那空洞、深邃、仿佛洞悉宇宙终焉的目光,如同最冰冷的宇宙射线,深深刻印在他灵魂的晶壁上,永不磨灭。
魂种的疑云非但未散,反而膨胀为笼罩一切的、充满未知危险的宇宙级迷雾。而命源的初触,则为他打开了一扇门——一扇通往可能掌控力量、却也可能是加速自身彻底湮灭的、禁忌的维度之门。前路是更深沉的宇宙级地狱,还是…绝境维度中那唯一扭曲的、危险的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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