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粗布包裹的弧线,带着杜甫最后一点残存的、可怜的希望,在空中划过。
噗嗤!
一声沉闷的、令人作呕的声响。
那包裹精准地、狠狠地砸进了大门旁那只巨大的、盛满了暗红色腥臭肉糜的獒犬食盆里!油污的汤汁猛地溅射开来!
几点暗红粘稠、散发着浓烈血腥和腐肉气息的油星,如同最恶毒的嘲笑,精准地溅射在杜甫微微抬起、尚未来得及褪去最后一丝卑微期盼的脸颊上!还有几点,落在他本就污迹斑斑的旧袍下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杜甫的身体,彻底僵在原地。
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眸子,瞳孔瞬间扩散,然后急剧地收缩!里面那点微弱的、刚刚燃起的火花,像是被一盆滚烫的、来自九幽地狱的冰水当头浇下,“滋啦”一声,瞬间熄灭,只留下无边的、空洞的、死寂的灰烬。
血色,如同退潮般,从他蜡黄的脸上疯狂褪去。短短一息之间,他的脸色经历了从灰白到蜡黄再到惨白如纸的剧变。嘴唇无法控制地剧烈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深处,传出一种“嗬…嗬嗬…”的、如同破风箱强行抽气、又像濒死野兽被扼住咽喉的、不成调的呜咽。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不是先前那种因寒冷或恐惧的微颤,而是如同狂风暴雨中一片即将被彻底撕裂的枯叶,每一寸筋骨都在发出无声的哀嚎!他那试图在屈辱中挺直的脊梁,在门吏那充满戏谑和恶意、以及门缝后隐约传来的、更多仆役压抑的低低哄笑声中,如同被无形的千钧重锤狠狠砸中,一点、一点、绝望地垮塌下去。
巨大的屈辱感,像亿万根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穿了他的每一寸皮肤,扎进骨髓,冻结了血液!将他死死钉在这朱门之前,钉在这腥臭的犬盆之旁!
“操你祖宗!!!”
一股狂暴到足以焚毁理智的火焰,从我小腹丹田处轰然炸开!瞬间席卷四肢百骸,冲上头顶!视野被一片粘稠的、翻腾的猩红彻底笼罩!眼前的一切——朱门、石狮、高墙、门吏那张令人作呕的脸——都在血色中扭曲、变形、模糊!
呼吸,骤然停止!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冰冷坚硬如铁的巨手狠狠攥住!狠狠挤压!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那痛楚如此清晰,甚至盖过了左臂琉璃化区域的冰针攒刺!
“咯咯咯……”我听到了自己牙齿疯狂摩擦、几乎要碎裂崩开的可怕声音!那声音就在我的颅骨内回荡!右手!我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死死握住了腰间那柄短匕的刀柄!五指如同铁钳般收拢,指甲早已深深掐入自己左手的掌心!尖锐的痛感混合着温热的粘稠液体(血!我的血!)渗出指缝,却丝毫无法压制那股要毁天灭地的冲动!
杀!
冲出去!撕碎那张油腻的脸!剁掉那只肮脏的手!把那个该死的门吏剁成肉泥!再把那盆狗食狠狠灌进他喉咙里!管他妈的什么系统!什么历史!什么维度坍缩!去死!都他妈去死!!!
身体里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疯狂地痉挛、绷紧!巨大的力量如同失控的洪流在筋络血管中奔腾咆哮,右臂因用力过度而剧烈地颤抖着,带动着整个身体都在无法抑制地向前倾!那柄短匕,仿佛有了生命,在我掌心剧烈震动,渴望着出鞘,渴望着饮血!
嗡——!!!
视网膜深处,没有任何预兆地,猛地爆开一片刺目的猩红!如同血海倒灌!无数扭曲、怪诞、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梵文——“60”——如同烧红的烙铁,又如滴血的毒蛇,瞬间布满了我整个视野!它们疯狂地闪烁、跳动,每一个笔画都带着灼烧灵魂的温度!
业!业!业!
冰冷!粘稠!带着神只般漠然审判意味的警告!像无形的铁链,试图捆缚住我即将暴走的躯体!
“喂!杜拾遗!”
门吏那洪亮刺耳、带着刻意的、浓得化不开的戏谑和残忍的声音,如同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这片死寂的炼狱,也扎穿了我被怒火和系统警告双重撕扯的神经。
他叉着腰,肥胖的身躯堵在门缝里,三角眼睥睨着门口那个几乎要瘫倒的影子,声音拔得更高,生怕院内院外的人听不见:
“想献赋求官?成啊!”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杜甫如同被抽掉所有骨头般簌簌颤抖的样子,脸上残忍的笑意像菊花般绽放开来。
“对着这盆,”他伸出一根肥硕的手指,带着侮辱性的力度,狠狠戳向那只腥臭的狗食盆,“学狗儿吠三声!再把你那破赋文,跪着给咱家念三遍!”
他拖长了音调,每一个字都像钝刀子割肉:
“念——得——好!”
他肥硕的肚子随着最后三个字得意地晃了晃,三角眼里的恶毒几乎要溢出来。
“咱家赏你半吊钱——”
他拖了个长腔,脸上戏谑的表情扭曲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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