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训练场的晨雾还未散尽，雷毅刚完成五公里负重跑，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
“雷队！”清脆的喊声划破寂静，徐念抱着个保温桶冲过来，马尾辫在身后甩得欢快。
她穿着宽松的训练服，手里还攥着张皱巴巴的纸，跑到雷毅面前时气喘吁吁。
雷毅皱眉看着她，刚要开口说训练纪律，就被塞进手里的保温桶烫了下。
“我熬的红糖姜茶，补气血的，你后背伤口还没好透。”徐念仰头看他，眼睛亮得像晨露。
保温桶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雷毅的喉结滚动，低头瞥见她冻红的鼻尖。
“谁让你早起熬这个的？”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接过保温桶的动作有些僵硬。
徐念晃了晃手里的纸，献宝似的递过去：“这是我查的伤口护理手册，你得按这个来。”
纸上用彩笔标着密密麻麻的重点，末尾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盾牌小人。
雷毅看着那幼稚的画，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动，转身往休息区走：“训练时间，别乱跑。”
徐念立刻跟上，叽叽喳喳地说：“我已经完成基础训练了，雷队教我格斗好不好？”
她伸手想去拉雷毅的衣袖，却被他侧身躲开，指尖只碰到一片空气。
徐念的动作僵住，随即又扬起笑脸：“那我观摩总可以吧？我看你教其他人。”
雷毅没再拒绝，只是步伐比平时快了些，后背的伤口因快步走隐隐作痛。
他第一次见徐念时，这丫头正蹲在顾家老宅的墙角，拆着百年前的机关锁。
管家急得跳脚，她却抬头说“这锁设计有漏洞”，语气笃定得不像个十七岁的姑娘。
后来行动中，她总能用奇奇怪怪的工具破解陷阱，也总爱跟在自己身后问东问西。
那时只觉得她麻烦，可皇陵里她扑过来扶自己的样子，却总在脑海里打转。
“雷队，喝口水！”徐念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一瓶常温的矿泉水递到面前。
雷毅接过水，发现瓶盖已经被拧松，刚好能直接打开。
他仰头喝水时，余光瞥见徐念正盯着自己的喉结，脸颊泛起红晕，慌忙别开脸。
训练中途休息时，徐念突然凑过来，手里拿着个改装过的电击器：“雷队，你看这个。”
她按下开关，电击器发出滋滋的电流声，顶端亮起蓝色的光：“近距离自卫用，威力刚好。”
雷毅接过电击器，指尖碰到她的指甲，两人同时僵住，又飞快地缩回手。
“设计不错，但重量偏重，女生用着费劲。”他客观评价，却悄悄记下了尺寸。
徐念眼睛一亮：“那雷队帮我改改？你懂机械，肯定比我厉害。”
雷毅刚要拒绝，就看到她期待的眼神，话到嘴边变成了“晚上给你”。
徐念欢呼一声，转身跑向器械区，蹦蹦跳跳的样子像只快活的兔子。
雷毅看着她的背影，握紧了手里的电击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外壳。
傍晚的器材室里，台灯的光映着雷毅专注的侧脸，他正用锉刀打磨电击器的外壳。
金属碎屑落在工作台上，他时不时对比手里的尺寸图，调整着重量配比。
“雷队，我来啦！”徐念推开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两盒盒饭，“我买了糖醋排骨，你爱吃的。”
雷毅抬头，看到她额角沾着片落叶，伸手想帮她拂掉，又硬生生忍住。
“改好了，你试试重量。”他将电击器递过去，目光落在盒饭上，喉结滚动。
徐念接过电击器，掂了掂重量，惊喜地说：“刚好！雷队你太厉害了！”
她打开盒饭，将装着糖醋排骨的盒子推到雷毅面前：“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雷毅拿起筷子，夹了块排骨放进嘴里，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比平时吃的都香。
徐念托着下巴看着他，突然开口：“雷队，我喜欢你。”
雷毅的动作猛地僵住，筷子上的排骨掉回盒子里，汤汁溅到了手背上。
他慌乱地抽了张纸巾擦手，不敢看徐念的眼睛：“你还小，不懂什么是喜欢。”
“我懂！”徐念凑上前，眼神认真，“皇陵里你为我挡石俑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她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拂过雷毅的脸颊，让他的心跳快得像擂鼓。
“我比你大十五岁，不合适。”雷毅站起身，背对着她，声音有些发紧。
他知道自己对徐念有好感，可年龄的差距像道鸿沟，他不能耽误她。
徐念也跟着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年龄不是问题，我就是喜欢你。”
她的指尖用力，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雷毅的肩膀紧绷，能清晰感受到衣袖上的拉力，还有她温热的呼吸。
他猛地转身，想推开她，却在看到她泛红的眼眶时，动作顿住了。
“我只是把你当妹妹。”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不敢看她的眼睛。
徐念的手慢慢松开，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地上：“骗人，你要是只把我当妹妹，就不会帮我改电击器，不会记得我爱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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