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双腿！从最高的楼上，扔下去！
王德发这句充满了血腥和暴戾的话，像一柄无形的、最沉重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包厢里每一个人的天灵盖上！
“轰——”所有人的大脑，再次，一片空白。
如果说，之前他们感受到的，还只是恐惧和悔恨。
那么现在，他们感受到的，就只剩下，最原始的、最纯粹的、深入骨髓的……
死亡的威胁！“不……不要啊！”
“王总饶命！王总饶命啊！”
终于，有人承受不住这种极致的、濒临死亡的恐惧，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第一个崩溃的，就是张倩。
她“噗通”一声，从沙发上滚了下来，连滚带爬地，跪到了王德发的面前，抱着他的腿，开始疯狂地磕头，哭得是涕泪横流，屎尿齐出。
“王总！不关我的事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都是周子昂！是周子昂和白露薇逼我这么干的！我……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她一边哭嚎，一边疯狂地，用自己的手，狠狠地扇着自己的耳光。
“啪！啪！啪！”
那声音，清脆响亮，充满了绝望。
她是真的，被吓破了胆。
有了她带头，其他人，也仿佛找到了宣泄恐惧的出口。
“噗通！”“噗通！”
一时间，包厢里，跪倒了一片。
“王总饶命啊！”
“我们错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我们是猪！我们是狗！我们不该得罪顾先生和夫人！”
之前那些还人五人六、不可一世的“青年才俊”们，此刻，全都像一群最卑微的、摇尾乞怜的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磕头求饶。
那场面，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整个帝王包厢，瞬间，就从一个充满了炫耀和攀比的名利场，变成了一个，充满了忏悔和哀嚎的，人间地狱。
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顾衍辰，却仿佛对眼前这如同闹剧般的一幕，毫无兴趣。
他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施舍给那些跪在地上的人。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只集中在，身边那个正在小口吃着苹果的女孩身上。
他看到，当王德发说出那句“打断双腿，扔下去”的时候，林晚星那握着苹果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这个傻丫头，终究还是，心太软。
顾衍辰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他不能让她，看到太过血腥的场面。
于是，他缓缓地，放下了交叠的双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这个看似随意的动作，却像一个无声的指令，让整个包厢，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哭嚎声，求饶声，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他们全都抬起头，用一种看神明般的、充满了恐惧和祈求的眼神，仰望着他。
他们的生死，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顾衍辰没有理会他们。
他只是伸出手，很自然地，从林晚星的手里，拿过了她那个只吃了一半的苹果。
然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在意地，就着她刚才咬过的地方，也咬了一大口。
“咔嚓。”清脆的声音，在死寂的包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甜。”他咀嚼了两下，皱着眉头，评价道。
然后，他便随手，将那个被本市首富王德发，都视为“圣物”的苹果，像丢垃圾一样，精准地，扔进了墙角的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牵起了林晚-星的手。
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充满了让人安心的力量。
“走吧。”他看着她，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这里的空气，太脏了。我们回家。”
林晚星怔怔地，看着他。
她的大脑，还处在一种极度震惊和混乱的状态之中。
她就这么，任由他牵着，像一个没有思想的木偶，站了起来。
顾衍辰牵着她，在所有人，那匍匐在地的、卑微的目光注视下，一步一步，沉稳地，向包厢门口走去。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那些跪在地上的人，一眼。
仿佛，他们真的，只是一群，无足轻重的，蝼蚁。
当他们走到门口时，他那淡漠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才缓缓地，飘了过来。
那句话，是对王德发说的。“处理干净点。”
“我不想，让我太太，听到任何，不该听到的声音。”
王德发闻言，浑身一激灵，立刻将腰弯得更深了，声音洪亮地保证道：“是！顾先生您放心！我保证！保证处理得，干干净净！让您和夫人，百分之两百的满意！”
顾衍辰“嗯”了一声，没有再停留。
他牵着林晚星，就这么，在KTV经理，和一众服务员，那近乎是五体投地的，恭送下，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直到他们那挺拔和窈窕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
王德发，才终于，缓缓地，直起了他那早已僵硬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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