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堪堪擦过葬仙谷外围嶙峋的黑石崖顶,将整片谷口染成令人心悸的暗紫色。
武小鱼敛去周身修士特有的灵光,灰布道袍上沾着沿途的尘土与草屑,活脱脱一副常年在外奔波的散修模样——此刻,他是“孟舟”,是受血笛上人之命,率领三十余名散修先锋探查葬仙谷的临时领队。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那枚不起眼的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一道扭曲的笛纹,正是血笛上人麾下散修的标识。
武小鱼垂眸掩去眼底的冷光,余光扫过身后参差不齐的队伍:有人攥着锈迹斑斑的法器紧张地左顾右盼,有人偷偷往嘴里塞着低阶护心丹,还有两人正凑在一起低声抱怨,话语里满是对“血笛上人”指派孟州做领队的不满。
唯有队伍末尾的丹盟探子,虽刻意装作散漫,却总在不经意间用眼角余光记录着谷口的环境,那藏在袖中的传讯符,几乎要被掌心的汗浸湿。
“都给老子闭嘴!”队伍前方,一个满脸横肉的筑基中期散修猛地跺脚,腰间的砍刀发出“哐当”脆响,“进了葬仙谷,不想死就把舌头捋顺了!孟兄弟可是血笛上人亲自点的领队,轮得到你们废话?”
这是武小鱼提前用两枚中品灵石收买的“托儿”,名叫赵虎,是个没什么心机却嗓门极大的粗人。
果不其然,赵虎一开口,抱怨声顿时消弭,只剩下风吹过黑石缝隙的呜咽声,以及空气中越来越浓的腐朽气息——那是混杂着陈年尸骨、腐叶与未知毒素的味道,吸一口都让人喉咙发紧。
“诸位,”武小鱼假装的孟舟适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恰好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晰,“葬仙谷凶险,血笛上人的规矩你们该清楚:活着探出路径,每人十枚中品灵石;要是死了……就只能当谷里的养料。现在,把护罩都撑开,低阶的也行,别省那点灵力。”
话音刚落,队伍里便亮起十几道微弱的灵光,红的、蓝的、黄的,像风中残烛般摇曳。
唯有武小鱼和那名叫石磊的筑基巅峰散修没有撑护罩——武小鱼是靠万物模拟神通暗自运转灵力护住周身,而石磊则只是往鼻间抹了点灰褐色的药膏,便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沉默地走到队伍侧后方,目光扫过地面时,瞳孔微微收缩,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武小鱼将这一切收入眼底,指尖悄悄掐了个法诀,一缕极淡的灵力顺着地面蔓延,探向谷口那片浓得化不开的淡紫色瘴气。刚触碰到瘴气的瞬间,灵力便像被强酸腐蚀般发出“滋滋”轻响,连带着他指尖都泛起一阵刺痛。
“这瘴气不对劲!”队伍左侧,一个穿青衫的筑基初期散修突然惊呼,他的灵力护罩边缘已经开始消融,淡紫色的雾气像有生命般往护罩里钻,“我的护心丹……没用!”
话音未落,那散修突然浑身抽搐,脸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溃烂。他想呼救,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响,双手在身上乱抓,指甲缝里全是脱落的皮肉。
不过三息时间,原本还算完整的躯体便像融化的蜡般瘫倒在地,淡紫色的瘴气裹着脓血,很快便将地面腐蚀出一个黑褐色的小坑,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凄厉的惨叫还在谷口回荡,队伍瞬间陷入恐慌。有人想转身逃跑,却被赵虎一把揪住衣领:“跑?往哪跑!血笛上人的眼线就在附近,你敢退一步,死得比他还惨!”
可恐慌如同瘟疫,刚压下一头,又起一头。这次是来自头顶——黑压压的妖蝠不知何时聚集在黑石崖的阴影里,它们只有巴掌大小,翅膀展开却带着金属般的光泽,尖锐的叫声像无数根细针,直直往修士的识海里钻。
“是噬魂蝠!”有见识广的散修失声喊道,“它们的叫声能乱神识,数量多了能啃碎筑基修士的护罩!”
话音刚落,数百只噬魂蝠便像一团黑云般俯冲下来,最前面的几只直扑向那两个丹盟探子。探子反应也算迅速,立刻撑开护罩,同时甩出两张火符。
火焰炸开,几只妖蝠被烧成焦炭,可更多的妖蝠却借着瘴气的掩护,绕到护罩后方,用尖锐的牙齿啃咬护罩边缘。
“噗!”一名探子的护罩突然碎裂,三只妖蝠瞬间扑到他脸上,尖利的爪子直接抓破了他的眼球。
那人痛得满地打滚,却在翻滚中撞上了一块黑石,石缝里涌出的瘴气瞬间将他包裹,不过片刻,便和之前的散修一样,化为一滩脓血。
队伍彻底乱了。有人只顾着自保,将身边的同伴推出去挡蝙蝠;有人慌不择路,往瘴气更浓的地方跑,结果刚迈出两步,就被瘴气腐蚀得只剩半截身子;
赵虎虽然勇猛,却被十几只妖蝠缠住,砍刀劈砍间,胳膊上还是被划开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又引来更多的妖蝠。
武小鱼始终站在原地,看似被混乱裹挟,实则眼神锐利如鹰,将每一只噬魂蝠的飞行轨迹都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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