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树根部空间,玄黄微光笼罩,五株属性分明的五行龙须草静静守护,空气中弥漫着精纯的生机与古老根须的泥土气息。远处,老祭司和幸存的族人隔着无形的屏障,焦急而虔诚地守望着。
阿蛮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动了几下,终于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武小鱼布满血污、胡子拉碴却写满狂喜的脸,和他那双熬得通红的眼睛。
一股难以言喻的虚弱感瞬间席卷了她全身,仿佛骨头都被抽走了。她想抬手摸摸他的脸,却发现手臂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更让她心头发慌的是,体内那股熟悉的、与大地相连的生命力量变得极其微弱,像风中残烛。她下意识地想调动尾巴的力量,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猛地从尾椎处炸开!
“小…鱼…”阿蛮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痛楚。她看到了武小鱼眼中的血丝和泪光,也看到了自己断尾处被木行草翠绿光芒包裹、已结淡金痂的伤口。巨大的悲伤和后怕涌上心头,不是为了失去的尾巴,而是想到自己差点永远离开他。她想说“别哭”,却只化作一声压抑的呜咽。
“我在!阿蛮,我在!”武小鱼紧紧握住阿蛮冰凉的手,声音颤抖得厉害,巨大的喜悦和劫后余生的庆幸几乎将他淹没。
他感知到她意识里传来的虚弱、剧痛和那份深沉的不舍。“别怕,龙须草救了我们…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他语无伦次,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两人无需更多言语,劫后重逢的复杂情绪——悲伤、庆幸、恐惧、依恋——在紧握的双手和交汇的目光中无声流淌。
武小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盘膝坐在阿蛮身边,计划取出一些体内世界灵水,一滴一滴的喂给阿蛮。
他害怕一次喂的太多反而让阿蛮受伤虚弱的身体承受不了,反而起坏作用。同时他对升级后的灵泉水也没有把握,不知道其能量和影响有多大。上次他自己冒然之下就曾经差点引起神魂爆炸,好在是在体内空间之中,虽然痛苦,但让自己的神魂壮大了一倍。但这样的错误,他不想再发生在阿蛮身上。
意念触碰之下一股精纯至极、蕴含着浓郁生命气息的熟悉感觉瞬间涌出——是灵泉!
清澈透明,温润的玉色,柔和的白光,如同最纯净的琼浆玉液,一滴、一滴,落在阿蛮干涸的唇瓣上。大部分泉水顺着她的唇角滑落,沿着她白皙的脖颈,最终浸润到身下厚厚的苔藓,以及那盘根错节、承载着圣树最后一丝生机的庞大根系。
起初,并无异样。泉水渗入古老、皲裂、如同风干岩石般的树根,仿佛泥牛入海,悄无声息。
然而,就在武小鱼专注地为阿蛮喂下灵泉水,更多的泉水滑落树根时,异变陡生!
嗡——
一声低沉却浑厚无比的嗡鸣,仿佛从大地最深处传来,震得整个山洞都微微颤抖。不是破坏性的震动,而是某种沉睡万古的巨物,心脏重新搏动的第一声!
紧接着,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
那些滑落在圣树根部、原本看似被吸收殆尽的灵泉水,骤然间亮了起来!不是水光的反射,而是泉水本身在发光!纯净的、充满生机的乳白色光芒,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沿着圣树那粗壮、干枯、布满深深裂痕的根系脉络,疯狂地向上蔓延、渗透!
光芒所过之处,奇迹诞生:
那些干瘪、灰败、仿佛一碰就碎的树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湿润、饱满,颜色从死寂的灰褐转向深沉的赭石,再泛出健康的棕褐光泽。树皮上深刻的裂纹边缘,竟开始渗出晶莹的树脂,散发出淡淡的松脂清香。
光芒流淌过虬结扭曲的根瘤,那些坚硬如铁的瘤体仿佛被注入了活力,表面变得光滑,隐隐透出内里蕴藏的能量脉动。
光芒顺着主根向上,爬上那需要十人合抱的巨大树干。树干上那些如同巨大伤疤般的裂口,在乳白光芒的滋养下,边缘开始软化、弥合。裂缝深处,有星星点点的嫩绿光芒透出,仿佛沉睡的种子被唤醒。
“这……这……” 一旁的老祭司早已忘记了言语,浑浊的老眼瞪得滚圆,枯槁的手死死抓住身边族人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却浑然不觉。所有的族人,包括刚刚苏醒不久、还有些虚弱的战士,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正在发生神迹的圣树。
武小鱼也停下了喂水的动作,和阿蛮一起,震撼地望着眼前这超越想象的一幕。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指尖引出的灵泉水,仿佛找到了它真正的归宿,正被圣树以近乎贪婪的速度汲取着。而圣树内部,一股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磅礴生机,正在这生命之泉的浇灌下,如同火山爆发般汹涌澎湃。
阿蛮的神情,突然一顿,然后是恍然的微笑。
不用言语,武小鱼同时感知到阿蛮的心情和想法,意念全开,大量的灵泉水顺着武小鱼的指尖洒向圣树根部,当灵潭的水面几乎下降一半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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