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苍茫的天际染成一片凄艳的红。古老的巨石垒砌的墙壁上,刻满了刀劈斧凿的痕迹,诉说着边荒之地永恒的荒凉与肃杀。
这里是东荒最偏远的青阳镇,毗邻着浩瀚无垠的“陨星荒原”。传说,在不可考的遥远年代,曾有星辰从天外坠落,砸碎了这片大地,磨灭了灵机,使得此地法则残缺,灵气稀薄,成为了被遗忘的“遗弃之地”一隅。
镇子不大,以狩猎和采集荒原上稀疏的灵草为生。每当夜幕降临,镇口那株据说是上古遗留的、早已枯死不知多少年的“雷击木”下,总会聚集起一些孩童,听着族老讲述那些光怪陆离、却又遥不可及的传说。
“孩子们,你们可知,在我们这方‘下界’之上,还有那浩瀚无垠的‘九天十地’?”族老的声音苍老而沙哑,在晚风中飘摇,“那里,有宗门如林,强者如雨,有神凰展翅,真龙横空……那里,曾是我们人族上古天庭的所在啊!”
一个身材瘦削,但眼神格外明亮的少年,坐在人群的最前方,听得如痴如醉。他叫林劫,是青阳镇一个普通猎户的儿子。
“族老,天庭真的存在过吗?那些神仙,又都去了哪里?”林劫忍不住问道。
族老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光芒,他摸了摸身旁冰冷而巨大的雷击木,叹息道:“神话……或许是谎言,历史……也可能只是囚笼。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并非福分。我们青阳镇的祖训,便是守好这片荒原,莫要探寻那虚无缥缈的远方。”
林劫抿了抿嘴,没有再多问,但内心深处,一颗向往外界、渴望揭开迷雾的种子,早已悄然种下。他总觉得,体内似乎流淌着一种不安分的血液,尤其是在月圆之夜,或是感受到某种气机牵引时,心脏会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血液隐隐发烫。
夜色渐深,孩童们散去。林劫却没有立刻回家,他习惯性地来到镇子边缘的一处小山坡上。这里,可以望见那片死寂而危险的陨星荒原。今夜,荒原深处,似乎有莫名的光华一闪而逝,与他体内那若有若无的躁动产生了奇异的共鸣。
“又在发呆?”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林劫回头,只见月光下,一名白衣少女翩然而立,气质清冷,宛如月宫仙子临尘。她叫苏浅雪,是三年前莫名流落到青阳镇的外来者。镇里人只知道她失忆了,来历成谜。老镇长收留了她,而她与林劫,因一次荒原采药的意外相遇而相识,逐渐成为了彼此最亲近的伙伴。
“浅雪。”林劫笑了笑,指向荒原深处,“你看那边,刚才好像有光。”
苏浅雪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黛眉微蹙,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那片地域……空间波动有些异常。林劫,最近不要深入荒原,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她虽失忆,但偶尔会流露出一些不凡的见识,镇里人都觉得她非同一般,林劫更是如此。
“放心吧,我又不傻。”林劫拍了拍胸膛,随即又好奇地问:“浅雪,你说,九天十地,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们真的永远只能困在这遗弃之地吗?”
苏浅雪沉默了片刻,望着那轮逐渐升上中天的血色月亮,轻声道:“天地很大,囚笼……或许并非来自地域,而是源于……”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指了指那无形的苍穹,“……血脉与规则。”
林劫似懂非懂。血脉?规则?对他这个边荒少年来说,这些词汇太过遥远和深奥。
就在这时——
“咚!咚!咚!”
急促而沉重的钟声,猛地从镇子中心传来,打破了夜的宁静!
“是警钟!敌袭!”林劫脸色骤变,一把拉住苏浅雪的手,“快回镇子!”
两人飞速奔回镇内,只见整个青阳镇已经乱作一团。火光四起,喊杀声、兵刃交击声、惨叫声不绝于耳。一群身着杂乱皮甲,面目狰狞的彪悍马贼,如同嗜血的狼群,正在镇中肆意冲杀。
“是‘血狼寇’!”有镇民惊恐地大叫。
血狼寇,是活跃在陨星荒原边缘最凶残的一股流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青阳镇虽然贫瘠,但也偶有他们需要的一些特殊矿石和低阶灵草。
“爹!娘!”林劫心中大急,朝着自家方向冲去。
混乱中,他看到父亲挥舞着猎叉,与一名马贼缠斗,母亲则被护在身后。林劫怒吼一声,捡起地上一把遗落的柴刀,体内那股莫名的力量似乎被危机引动,速度骤然加快,猛地扑向那名马贼。
“小崽子找死!”马贼狞笑,反手一刀劈来。
林劫只觉得一股腥风扑面,他下意识地侧身躲闪,手中柴刀以一种近乎本能的方式挥出。“噗嗤”一声,竟是后发先至,精准地划过了马贼的咽喉!
温热的鲜血喷溅在林劫脸上,他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体内那股灼热感更加明显,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劫儿!”父亲又惊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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