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4月5日的雨,是科克沃斯小镇初春里最凉的一场。
刚冒芽的杂草还没来得及舒展叶片,就被细密的雨丝压得贴在地面。
墓地里的石板路渗着水,踩上去能听见“咯吱”的湿响。
夜色比深秋时淡些,远处小镇的窗户里透出暖黄的光,和墓地的冷意撞在一起,倒显出几分说不出的荒凉。
最先打破这份荒凉的,是一缕金色的微光。
它从墓地中央那座坟茔的泥土里慢慢渗出来,不是巫师界“守护神咒”那样明亮的金,是像揉进了月光的淡金,软得像丝绸。
先是在坟头聚成小小的一团,接着顺着墓碑的刻痕往下淌,在地面上汇成细细的溪流,又沿着棺材的缝隙往里钻。
就在这金色能量最盛的时候,“呼哧、呼哧”的声音响了。
那声音像跟着能量走的,能量流到哪里,声音就跟到哪里。
不是杂乱的响,是有节奏的、带着金属摩擦的钝响,像生锈的齿轮被能量推着转,每转一下,就“呼哧”一声,和金色的微光缠在一起,绕着棺材转了一圈。
躲在树影里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手指猛地攥紧了伞柄。
他今天来,是因为这几天总梦见多克洛特——梦里还是十六岁的火红色短发少年,站在尖叫棚屋的血泊里,朝他伸手。
所以他揣了束风信子来,想放在墓碑前,却没料到会撞见这样的景象。
金色能量还在溢散,“呼哧”声也没停。
西弗勒斯放轻脚步走过去,雨丝打在他的巫师袍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刚走到坟前,就见那金色能量突然往棺材里缩,紧接着“砰”的一声闷响,棺材盖带着碎泥和刚冒芽的草叶,翻落在地。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火红色的短发沾着潮湿的泥土,一缕缕贴在额头上,遮住了半只翡翠绿的眼睛。
身上那件斯莱特林银绿校服,是他死时穿的那件,只是现在显得格外宽大,衣摆拖在棺材里,沾满了泥水,暗红色的血迹在雨水里晕开,淡得像块旧印记。
“多克罗特?”
西弗勒斯的声音发哑,伞从手里滑下去,落在石板路上,发出“啪”的一声。
他快步走过去,蹲在棺材边,膝盖磕在湿冷的石板上,却顾不上疼。
他伸出手,指尖刚碰到那小小的肩膀,就被温热的触感烫了一下。
不是鬼魂,不是幻觉,是真的。
多克罗特慢慢抬起头,眼神里满是迷茫,像刚从一场漫长的梦里醒过来。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疼,只能发出细碎的气音。
直到看到西弗勒斯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眼角的细纹,巫师袍上洗不掉的魔药渍,还有那比记忆里沉了太多的眼神,他才猛地回神。
“现在……是哪一年?”多克罗特的声音很轻,带着刚醒的沙哑,像根细针,轻轻刺在西弗勒斯心上。
西弗勒斯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目光落在他胸口——那里没有伤口,只有一块淡淡的红痕,形状像被金色能量烫出来的,还带着点微光。
“1991年,”他说,声音低得几乎要被雨声盖住,“现在是4月,离霍格沃茨开学还有五个月。”
多克罗特的瞳孔缩了缩。
1991年……他死了十几年了。
“莉莉呢?”他追问,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棺材边缘,指甲嵌进潮湿的木头里,“莉莉她……还好吗?”
西弗勒斯的眼神暗了下去,他别过头,看着墓碑上“多克洛特·伊万斯”的名字,声音沉得像雨:“莉莉十年前就走了,被伏地魔杀的。”
“在戈德里克山谷,和詹姆斯一起。”
“他们的儿子哈利,今年11岁,秋天要去霍格沃茨。”
“走了?”多克罗特的声音瞬间变低,小小的拳头攥紧,指甲嵌进掌心,渗出血丝。
“詹姆斯的儿子?他……长得像詹姆斯,对不对?”
西弗勒斯点点头,没说话。
他知道多克洛特恨詹姆斯——恨詹姆斯的傲慢,恨詹姆斯把他倒挂在树上,更恨詹姆斯让莉莉误解他和多克罗特,最后连多克罗特的死,都和詹姆斯那群人的“玩笑”脱不了关系。
“我要去霍格沃茨。”多克洛特突然说,眼神亮得吓人,那是带着执念的光,是当年护着西弗勒斯、护着莉莉时才有的狠劲。
“你疯了?”西弗勒斯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你现在看起来只有11岁,没有身份,没有魔杖,连基本的防御咒都未必记得!”
“邓布利多只要看到你这头红发、这双绿眼睛,就会立刻查‘伊万斯’这个姓氏。
我永远无法忘了当年他是怎么逼我的!”
多克罗特猛地抬头,眼神像淬了冰,直直盯着西弗勒斯:“邓布利多逼你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对不对?”
西弗勒斯的身体僵住了。
这件事他藏了十五年,没跟任何人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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