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惜弱坐在窗边,望着院中摇曳的花草,轻轻叹了口气:“铁心,那孩子……叫念慈的,我看着心里就难受。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不知吃了多少苦……”
杨铁心走到妻子身边,握住她的手,沉声道:“我明白。慈幼院虽好,终究比不得一个完整的家。”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惜弱,我们……是否考虑收养她?”
包惜弱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但随即又有些犹豫:“这……这合适吗?我们已有过儿,况且念慈那孩子,不知她是否愿意……”
“过儿那边不用担心,那小子看着跳脱,心地是好的。”杨铁心语气肯定,“至于念慈……我们可以先去问问她的意思,也需得周先生和民政司同意。”
夫妇二人商议既定,便不再犹豫。次日,杨铁心便先去寻了周一仙,禀明了想法。
周一仙闻言,并无意外,只是淡然一笑:“缘分之事,妙不可言。铁心,惜弱,你们既有此心,便是那孩子的造化。民政司那边,我自会知会。”
得了周一仙的首肯,杨铁心夫妇心中大定。两人又特意准备了些女孩家喜欢的玩意儿和新衣裳,一同来到了慈幼院。
当穆念慈被管事叫到接待室,看到昨日那对温和的叔叔阿姨再次出现,并且带着那么多显然是给她的礼物时,她愣住了。
包惜弱走上前,温柔地拉起她的手,眼中满是诚恳与期盼:“念慈,阿姨和叔叔商量过了,我们……我们很想接你回家,以后由我们来照顾你,你做我们的女儿,好不好?”
穆念慈呆呆地看着包惜弱,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眼神鼓励的杨铁心。回家?女儿?这两个词对她而言,曾经是那么的熟悉,却又在月前变得遥不可及。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无法拥有一个叫做“家”的地方,再也无法叫出“爹爹”、“娘亲”……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下头,小肩膀微微颤抖着,压抑地抽泣起来。
包惜弱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好孩子,不哭,不哭……以后有叔叔阿姨在,再没人能欺负你。”
杨铁心也蹲下身,大手有些笨拙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低沉而可靠:“念慈,跟我们回家吧。以后,我就是你爹爹,她就是你娘亲。我们会护着你,看着你平平安安长大。”
感受着包惜弱怀抱的温暖,听着杨铁心那如同誓言般的话语,穆念慈心中那道最后的防线,彻底崩塌。
她用力地点着头,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却不再是悲伤,而是巨大的、难以置信的喜悦与委屈交织的洪流。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看着包惜弱,又看看杨铁心,嘴唇哆嗦了许久,终于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那两个她以为此生再无缘分的称呼:
“爹……爹爹……娘亲……”
声音细弱,却清晰无比。
包惜弱的眼泪也瞬间落了下来,紧紧抱住她,连声应着:“哎!哎!我的好念慈!”
杨铁心眼圈也有些发红,脸上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欣慰的笑容。
民政司的手续在周一仙的关照下,办理得异常顺利。当穆念慈抱着她小小的包袱,被杨铁心牵着,包惜弱揽着,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慈幼院,走向那个属于她的新家时,所有慈幼院的孩子和管事都站在门口,笑着向她挥手告别。
阳光洒在三人身上,勾勒出一幅温馨的画面。曾经的巡城司主管与温婉夫人,身边多了一个清秀乖巧的小女儿。仙武城中,又多了一个被命运垂怜、重新找到归宿的灵魂。
而在不远处,刚放学跑来找穆念慈玩的黄蓉和郭靖,恰好看到了这一幕。黄蓉眨巴着大眼睛,忽然扯了扯郭靖的袖子,小声道:“靖哥哥,念慈妹妹有家了呢!真好!”
郭靖看着那一家三口的背影,憨厚的脸上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用力点头:“嗯!真好!”
新的家庭,新的羁绊,在这座不断创造奇迹的仙武城中,悄然生根发芽。穆念慈的命运,从此与杨铁心、包惜弱、乃至整个仙武城的未来,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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