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沉吟片刻,他自负甚高,不愿占人便宜,见周一仙音律造诣极高,便道:“你我便再论一番音律如何?我奏一曲,若先生能道出其中三昧,并以音相和,便算先生过关。”
“可。”周一仙颔首。
黄药师取过随身玉箫,横于唇边,略一凝神,便吹奏起来。
箫声起初清越悠扬,如白云出于岫,清风拂过林。继而变得缥缈难测,时而高亢如鹤唳九天,时而低沉如潜龙在渊,旋律奇诡变幻,充满了不拘一格的邪气与才华,正是他独创的《碧海潮生曲》!此曲不仅旋律动人,更以内力催动,能扰人心神,模拟大海潮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令人防不胜防。
然而,周一仙端坐不动,眼神清明,仿佛那蕴含内力的箫声只是寻常乐曲。他仔细聆听,不时微微颔首,似在品味其中妙处。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黄药师放下玉箫,看向周一仙,眼中带着考较。
周一仙抚掌轻赞:“妙哉!此曲包罗万象,奇思妙想,将大海之浩瀚、潮汐之变幻、乃至人心之起伏,尽数融入箫音之中。黄岛主之才,果然名不虚传。”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然,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潮生潮落,终归自然。岛主之曲,重在‘变’与‘奇’,却稍欠了一丝‘容’与‘常’。”
他这番话,可谓一语中的,点出了《碧海潮生曲》乃至黄药师性格中的特点与些许偏执。
黄药师闻言,身躯微震,眼中露出深思之色。他一生恃才傲物,行事但凭己心,何曾有人如此精准地评价过他的音律与心境?而且,对方并非贬低,而是指出了一条更广阔的道路。
冯衡在一旁,美眸中也异彩连连,觉得这位周先生见识非凡。
“受教了。”黄药师难得地拱了拱手,语气郑重了几分,“请先生和之。”
周一仙微微一笑,再次抬起手指,于虚空中划动。
这一次,乐音不再空灵,而是变得宏大、包容!初始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继而如江河入海,奔流不息;最终化作无边瀚海,容纳百川,潮起潮落,皆循天道自然!乐音中正平和,却又蕴含着无穷变化与磅礴生机,恰恰弥补了《碧海潮生曲》中那丝过于追求奇变而稍显逼仄的意境。
在这乐音之中,黄药师仿佛看到了音律的另一种极致,那是一种与天地共鸣,与道合真的境界。他痴迷音律,此刻竟听得如痴如醉,浑然忘我。
冯衡更是沉浸在这美妙的意境中,只觉得身心舒畅,连往日为了默写经文而耗费的心神,都似乎得到了滋养。
良久,乐音渐歇。
黄药师长叹一声,起身对着周一仙郑重一揖:“闻先生仙音,方知天地之广,黄某往日,不过是坐井观天罢了。先生之才,黄某心服口服!”
他性子孤傲,能让他说出“心服口服”四字,简直难如登天。
周一仙起身还礼:“黄岛主过谦了,各有千秋而已。”
经此一番音律论道,气氛顿时融洽了许多。黄药师引周一仙在岛上参观,冯衡也相伴在侧,言笑晏晏。周一仙见识广博,无论黄药师谈及武功、阵法、医药还是杂学,他皆能切中要害,甚至提出独到见解,让黄药师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冯衡也听得津津有味。
趁着游览之际,周一仙在心中默念:“系统,在桃花岛签到。”
【叮!检测到宿主位于重要剧情地点、奇门圣地——“桃花岛”,符合地点签到条件。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奇门遁甲(高级心得)!碧海潮生曲(完整曲谱与内力运用法门)!九花玉露丸(配方与样品)!】
奖励入手!奇门遁甲心得正好弥补他在此道的不足;《碧海潮生曲》算是全了此行的因果;九花玉露丸则是疗伤保命的圣药,配方更是价值连城。
此行目的已然达到。
临别之际,周一仙看着气色虽佳,但眉宇间隐有一丝心力消耗痕迹的冯衡,想必是因记忆《九阴真经》所致,心中微动。他取出一只小巧的玉瓶,递给冯衡。
“黄夫人灵慧过人,然过目不忘亦耗心神。此乃‘蕴神丹’,有温养神魂、弥补心力之效,或对夫人略有裨益。算是周某的见面礼。”这丹药是他根据《太清丹经》推演,以自身真元辅以灵药炼制,虽非仙丹,但对凡人效果显着。
冯衡微微一怔,看向黄药师。
黄药师深深看了周一仙一眼,见对方眼神清澈,并无他意,便点了点头。
冯衡这才接过,敛衽一礼:“多谢周先生赠药。”
“不必客气。”周一仙拱手,“今日与贤伉俪论道,获益良多。他日有缘,再会。”
说罢,他身形飘然而起,如凭虚御风,掠过海面,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茫茫碧波之中,竟是不需要舟船!
黄药师与冯衡立于码头,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无言。
“药师,这位周先生,真乃神人也。”冯衡轻声道。
黄药师握了握妻子的手,叹道:“不错。其学究天人,修为深不可测,更难得是心境超然。天下……要乱了,亦或者说,要变了。”他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已经远去的周一仙,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成功在核心地点“桃花岛”完成签到,并与关键人物“黄药师”、“冯衡”建立良好关系。获得成就“东邪折服”。奖励:修为十五年,琴棋书画(宗师级)!】
感受着体内增长的真元与脑海中涌入的各类学识,周一仙淡然一笑。
桃花岛之行,功德圆满。不仅收获了丰厚的奖励,更与这位惊才绝艳的东邪结下了一份善缘。想必日后,这份善缘自有开花结果之时。
接下来,该去会一会那位,侠义为怀,却也好口腹之欲的九指神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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