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陆司辰才缓缓抬起头，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那种被巨大真相冲击后的混乱，正在逐渐被一种极致的冷静所取代。
他关掉了所有文件，拔下了硬盘。
“所以，”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现在的这些‘提醒’和‘警告’，并不是冲着我来的，也不是冲着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看向林微漾，眼神锐利如刀：
“他们是冲着这个‘项目’来的。或者说，是冲着即将‘脱离控制’的‘项目成果’来的。”
他即将出国，进入一个全新的、可能不受他们影响的科研环境。他与林微漾的结合，更是彻底脱离了“最优基因组合”的原始设定，引入了他们无法掌控的“变量”。
对于那个隐藏在“创世纪基金会”背后的利益集团而言，他这颗棋子，已经出现了“失控”的风险。
之前的恐吓，是在试探，也是在警告。
而如今抛出“资金来源”的线索，更像是一种……最后的“招安”或者“胁迫”？试图让他明白，他始终处于他们的视野和影响力范围之内？
陆司辰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讥诮的弧度。
他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那个负责调查的号码，语气平静得可怕：
“调查重点调整。集中所有资源，深挖‘创世纪未来科学基金会’所有理事成员、主要科学家顾问，尤其是其创始人的背景、关联企业及……他们过去三十年内在全球范围内资助过的、所有涉及理论物理和天体物理的‘天才培养’或‘定向研究’项目。”
“我要知道，除了我，还有哪些人，可能也是这个‘创世纪项目’的……‘产品’。”
电话刚刚挂断，书桌上的固定电话却突兀地、尖锐地响了起来。这部电话的号码，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陆司辰和林微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拿起了听筒。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明显变声处理、雌雄莫辨的电子音：
“陆博士，看来你已经接触到核心了。那么，是时候做出选择了——是继续作为‘项目’的一部分，享受资源，走向我们为你规划的巅峰？还是……选择与基金会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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