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的到来,如同在萧景淮平静(至少表面如此)的冰川世界中,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她身上那纯净却脆弱的同源血脉,像一面镜子,映照出萧景淮自身力量中潜藏的、未被完全驯服的野性,也带来了关于冰璃族那扑朔迷离的过去与诅咒的阴影。
萧景淮并未完全信任这个突然出现的同族少女。他将她安置在寒潭附近一个单独的小冰洞里,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每日除了提供必要的食物和一片地心火莲花瓣维系其生机外,多数时间只是冷眼观察。
阿箬似乎对萧景淮极为畏惧,又带着一种雏鸟般的依赖。她总是怯生生的,冰蓝色的眼眸里盛满了不安与顺从,对于萧景淮的任何指令都不敢有丝毫违逆。她体内的血脉在地心火莲的滋养下,逐渐稳定下来,不再像初来时那般摇摇欲坠,但也并未有多少增长,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枷锁禁锢着。
萧景淮尝试过用自身融合后的冰焰玄元去探查她体内的状况,却发现她的经脉与常人迥异,更像是由无数细小的冰晶脉络构成,其中流淌着极其微弱的本源寒气,但在核心处,似乎盘踞着一团晦暗不明的能量,阻碍着血脉之力的自然运转。
“诅咒……枷锁……”萧景淮回想起阿箬的话,眼神微沉。这或许就是另一支冰璃族凋零的原因。他们空有纯净的血脉,却无法真正觉醒和掌控力量,甚至无法远离特定的环境(雪原)生存。
相比之下,自己无疑是幸运的。冰魄凝魂玉弥补了血脉可能的不纯或缺失,地心火莲调和了极寒带来的侵蚀,再加上战场生死边缘的刺激,才让他意外地打破了限制,走上了另一条更强、也更危险的道路。
“你阿婆,可曾提及如何解除这‘诅咒’?”一日,萧景淮难得地主动开口询问。
阿箬正小口啃着冻肉,闻言连忙放下,怯怯地摇头:“阿婆……阿婆没说。她只说,这是先祖背弃‘冰神’誓言付出的代价……唯有……唯有真正的‘王血’归来,或寻回失落的‘冰神祭坛’,才有希望……”
王血?冰神祭坛?
又是两个陌生的词汇。萧景淮感觉冰璃族的秘密,如同这冰川下的深渊,远比他想象的更深。他自己算是“王血”吗?那失落的祭坛又在何处?
他不再多问,只是将一枚蕴含着精纯冰焰玄元的细小冰晶递给阿箬:“试着感受它,引导它。”
他想看看,在外力的刺激下,阿箬体内的血脉是否会有所反应。
阿箬小心翼翼地接过冰晶,那冰晶在她掌心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她闭目凝神,努力了很久,额角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在这极寒环境中显得尤为异常),但那冰晶只是微微发亮,她体内的血脉之力如同沉睡的死水,仅有微不可察的涟漪。
“我……我不行……”阿箬睁开眼,沮丧又惶恐地看着萧景淮,生怕因此被抛弃。
萧景淮面无表情地收回冰晶。看来,另一支冰璃族的困境,并非简单的资源匮乏,而是根源上的血脉禁锢。这让他对自己力量的来源——那场诡异的“机缘”——产生了更深的探究欲。葬鹰谷深处,那冰宫祭坛之下隐约透出的更古老气息,或许藏着答案。
***
就在萧景淮于冰川山谷中探究血脉之谜时,外界因二皇子李泓刻意散布的“冰璃遗藏”流言,已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长生之秘!无敌之力!
这两个词,对于江湖中人、野心家、乃至某些隐世不出的老怪物而言,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无数道目光投向北境,原本被视为苦寒蛮荒之地的地方,瞬间成为了风暴的中心。
朔风城,首当其冲。
短短半月之内,城中便多出了许多形形色色的陌生面孔。有身负刀剑、眼神精悍的江湖豪客;有穿着奇装异服、来自西域或南疆的异士;甚至还有一些看似普通的商旅,但其随从气息沉凝,显然身怀绝技。
罗锋压力大增,每日带着城防军严密巡逻,排查可疑人员,忙得脚不沾地。冲突时有发生,一些自恃武力的江湖人试图强行闯关或滋事,都被罗锋以铁血手腕镇压下去,悬首城门,以儆效尤。朔风城上空,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将军府内,萧景汐看着各地暗探传回的情报,面色凝重。流言的传播速度和她预想的一样快,甚至更快。背后显然有推手在兴风作浪。
“大小姐,今天又抓了三个想偷偷摸上城头眺望北边冰川的蠢货!”罗锋大步走进来,语气带着烦躁,“再这样下去,弟兄们都要绷不住了!要不,咱们主动出击,把那些心怀鬼胎的家伙都清理出去?”
萧景汐摇了摇头,冷静道:“不可。如今城中鱼龙混杂,我们若大肆清洗,反而会坐实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引来更多不必要的猜测和麻烦。甚至会给他们联合起来对抗我们的借口。”
她走到北境地图前,手指点向几个关键隘口:“传令下去,加强所有通往北部冰川区域的关隘守备,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北上。同时,在朔风城内散布消息,就说北部冰川近日异动频繁,有极寒风暴形成,危险异常,擅入者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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