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淮看着她,嘴唇紧抿,眼中充满了挣扎。他深知她说得有理,但让他放她深入险境,比让他自己涉险更难受千百倍。那股冰寒的力量似乎感应到他情绪的剧烈波动,又开始在经脉中隐隐流动。
“景淮,”萧景汐放柔了声音,双手捧住他冰凉的脸颊,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相信我。我不是需要你护在羽翼下的雏鸟,我是能与你并肩翱翔的鹰。我们各自负责最擅长的一环,才能最大限度地增加胜算,保护好彼此想保护的一切。”
她的眼神温柔而坚定,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萧景淮与她对视良久,终于,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周身的寒意也渐渐平息下去。他艰难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好。但你必须答应我,万事以自身安全为重,若事不可为,立刻撤回,不可恋战!”
“我答应你。”萧景汐郑重承诺。她看着他依旧紧锁的眉头,忽然踮起脚尖,一个轻柔如羽的吻落在他冰凉的唇上。
萧景淮浑身一震,瞳孔微缩,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这是定金,”萧景汐微微退开,脸颊微红,眼中却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待我得胜归来,再与你……细细分说。”
说完,她不再看他反应,转身利落地走向洞口,开始点选人手,准备行装。那红色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一簇跃动的火焰,坚定,耀眼,充满了生命力。
萧景淮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指尖下意识地抚过还残留着她温热触感的唇瓣,一股混杂着担忧、骄傲和无比浓烈爱意的暖流,终于彻底冲散了盘踞在心头的寒意。
***
与此同时,朔风城内,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钦差大臣成国公李文弼即将到来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李恒在临时帅府内暴跳如雷,砸碎了书房内所有能砸的东西。
“查!查!查!老头子到底想干什么!”他双目赤红,状若疯癫,“沈墨言!萧景汐!还有那个不人不鬼的萧景淮!他们都该死!统统该死!”
王恪相较于李恒的失态,显得冷静许多,但那双阴鸷的眼睛里,寒光更盛。“殿下,此刻发怒无济于事。李文弼前来,对我们而言,未必全是坏事。”
李恒猛地看向他:“大将军何意?”
“李文弼为人古板,信奉证据。”王恪走到地图前,手指敲了敲鹰嘴涧的位置,“只要在李文弼抵达之前,萧景淮和萧景汐彻底消失,变成两具无法开口的尸体,或者……坐实他们‘妖人叛匪’的罪名,那么,一切口供、证据,还不是由我们说了算?”
他顿了顿,继续道:“届时,我们可以‘找到’他们勾结外敌、修炼邪功的铁证,甚至可以安排一场‘英勇平叛’的戏码,让李文弼亲眼看到‘余孽’的负隅顽抗。殿下您,将是平定北境叛乱、维护江山社稷的大功臣!就算沈墨言巧舌如簧,在‘铁证’和‘战功’面前,又能如何?”
李恒闻言,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脸上重新浮现出阴冷的笑容:“大将军所言极是!那一切,就全仰仗大将军了!务必在李文弼那老匹夫到来之前,解决掉所有麻烦!”
“殿下放心。”王恪拱手,眼中杀机毕露,“此番,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他离开帅府,回到自己的军营。中军大帐内,亲兵抬上来一个用黑布严密覆盖的长条木箱。王恪挥手让所有人退下,亲自掀开黑布。
里面并非什么金光闪闪的神器,而是三件样式古朴、甚至有些陈旧的物件:一面边缘略有破损、纹路模糊的青铜古镜;一柄颜色暗沉、毫不起眼的黑色短矛,矛尖似乎并非金属,而是一种漆黑的石头打磨而成;还有一个巴掌大小、材质非金非木的铃铛,铃身刻满了扭曲的符文。
这些都是他从皇室秘库中请出的,据典籍记载,是前朝用来对付那些身负异能的“异人”的器物,年代久远,力量残存多少尚未可知。但对付萧景淮那诡异的冰寒之力,这是他最大的依仗。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面青铜古镜,镜面模糊,映照出他冷酷的面容。“萧景淮……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怪物,这次,你都休想再翻身!”
***
夜幕降临,鹰嘴涧内灯火通明,气氛紧张而有序。所有人都知道,一场远比张魁来袭更为严峻的考验即将到来。
山洞内,萧景汐已换上一身利落的黑色夜行衣,将长发高高束起,更显得英姿飒爽。她正在做最后的检查,匕首、绳索、火折、一小包金疮药和解毒丹,一应俱全。
萧景淮站在她身后,默默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一切小心。”
萧景汐转过身,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等我好消息。”
她挑选的四十九名好手已在外集结完毕,个个眼神锐利,气息沉稳,都是罗锋从军中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对萧景淮和萧景汐绝对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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