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艰难，却清晰。这是她的底线。
萧景淮凝视她良久，看着她眼底的坚持与那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心中那点因“合作”二字而起的不悦，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情绪取代。
他的阿姐，即便失去了记忆，骨子里的骄傲和清醒却从未改变。她害怕依赖，害怕重蹈覆辙。他理解。
也好。
既然她想要“合作”，那他便陪她“合作”。
他要让她在“合作”中，一点点重新认识他，信任他，直到再也离不开他。
“好。”萧景淮忽然笑了，那笑容不再带有压迫感，反而显得格外爽朗和……可靠？“合作就合作。”
他重新坐直身体，恢复了那副谈正事的模样：“南境之事，我可以安排。朔方军在南境几个重要城镇也有暗桩，可以提供信息和保护。但你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和理由前往，不能引起他人怀疑，尤其是……宫里那位的注意。”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皇宫方向。安阳公主和三皇子，都不会乐见萧景汐离开京城，尤其是去往可能隐藏着秘密的南境。
萧景汐见他答应得如此干脆，并且立刻进入了“合作者”的角色，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同时也升起一丝莫名的……失落？她迅速压下这奇怪的情绪，点头道：“理由我可以想。对外，可以宣称我旧疾复发，需前往南境寻访名医或温泉静养。”
“这个理由不错。”萧景淮赞许地点点头，“我会安排妥当，确保路途安全，并在南境为你打好前站。至于回报嘛……”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萧景汐瞬间紧绷的神情，恶劣地笑了笑，“等我想到再说。反正，阿姐你记住，你欠我一个条件。”
他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哪里还有半分“鬼面将军”的煞气。
萧景汐看着他这副模样，一时有些恍惚。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以相处？
“合作愉快，阿姐。”萧景淮伸出手，做出击掌的姿势，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萧景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起手，轻轻与他击了一下掌。
掌心相触的瞬间，一股微弱的电流仿佛窜过，让她迅速收回了手。
“合作愉快。”她低声道，移开了目光。
窗外的月色皎洁明亮，映照着室内这对关系微妙、各怀心思的“合作者”。
一条通往南境、探寻身世之谜的道路，在萧景淮的运作下，悄然铺开。而这段始于“合作”的旅程，又将如何改变两颗逐渐靠近的心？
阻碍重重的前路，暂且达成的联盟，以及那深藏在南境迷雾中的身世真相，共同构成了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正等待着他们去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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