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淮的手指,终于触碰到了萧景汐颈侧温热的肌肤。那微弱的、但确实存在的脉搏跳动,让他那颗几乎停止的心脏,重新恢复了剧烈的搏动。
“还活着……阿姐还活着……”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干涩,带着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与难以言喻的后怕。他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的萧景汐抱起,感受着她轻得异常的体重和冰凉的体温,心口一阵阵揪紧。
秦烈强忍着伤痛,指挥着残余的、惊魂未定的军士们清理战场,救治伤员,同时派出快马向京城和朔方大营报信。今夜之事,太过骇人听闻,邪祟现世,将军重伤,萧姑娘昏迷,必须立刻上报。
萧景淮无视自己体内的伤势和肆虐的邪气,将内力源源不断地渡入萧景汐体内,试图驱散她体内可能残留的阴寒鬼气,护住她的心脉。然而,他的内力进入萧景汐体内后,却感受到了一种极其诡异的状况。
她的经脉之中,除了她自身清冷纯正的内力外,还盘踞着一股冰冷、沉寂、却又深不见底的怨念能量。这股能量并未主动攻击或侵蚀,只是如同沉睡的毒蛇般蛰伏着,与萧景汐本身的内力形成了一种微妙的、脆弱的平衡。
“这是……顾清辞的残魂?”萧景淮眉头紧锁,心中沉了下去。他没想到,顾清辞的怨魂在爆发之后,并未完全消散,而是以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残留了一部分核心魂力,寄宿在了阿姐的体内!
这意味着什么?阿姐的身体,如今成了两个灵魂的容器?
一想到那个充满怨恨、痛苦扭曲的灵魂与阿姐共处一体,萧景淮就感到一阵不寒而栗。这比任何外伤、内伤都要棘手千百倍!
他尝试用自己至阳至刚的内力去接触、净化那股怨念能量,但那能量极其顽固,并且与萧景汐的肉身似乎产生了一种诡异的联系,强行净化,很可能会伤及阿姐的根本。
“咳咳……”萧景淮因强行运功,牵动了体内的伤势,又咳出一口淤血,脸色更加苍白。他知道,自己必须先处理自己的伤势,否则别说保护阿姐,连自身都难保。
“侯爷,您的伤……”秦烈担忧地上前。
“无妨。”萧景淮摆了摆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怀中的萧景汐,“立刻回府!封锁消息,今日在场所有人,严禁外传!违令者,军法处置!”
“是!”
镇北侯府,漱玉轩。
气氛凝重得如同结了冰。数名被紧急召来的、信得过的医官和一位修为精深的老道长,正围着昏迷的萧景汐,眉头紧锁,束手无策。
“侯爷,萧姑娘身体的外伤和内伤,老夫等已尽力处理,并无大碍,静养即可。只是……”为首的太医令斟酌着词语,额角冒汗,“只是她神魂之象,极为怪异。似有两股截然不同的魂力交织,一者清正,一者……怨戾深重,却又诡异地维持着平衡。老夫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情形。”
那位须发皆白的老道长,手持罗盘,面色凝重地探查良久,最终叹了口气:“萧居士体内,确有一道极强的怨魂残念依附。此怨念纯粹至极,与宿主魂魄似有某种……因果牵连,故而未能被肉身排斥,反而形成了一种‘共生’之态。福兮祸兮,难以预料。强行驱除,恐伤及宿主本源,甚至可能激怒怨魂,酿成大祸。”
萧景淮坐在床边,握着萧景汐冰凉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脸色阴沉得可怕,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整个房间的人都感到窒息。
“也就是说,毫无办法?”他的声音冰冷,听不出情绪。
太医令和道长面面相觑,最终惭愧地低下头:“除非……能找到方法,化解那道怨魂的执念,让其心甘情愿地离开,或者……找到精通魂道、修为远超此怨魂的大能,以无上法力,在不伤及萧姑娘的前提下,将其剥离。但后者,难如登天。”
化解执念?顾清辞的执念是什么?是向沈在舟复仇!如今沈在舟已魂飞魄散,她的执念按理已了,为何还不散去?难道……还有未竟之事?或者,那极致的怨恨本身,已经成了她存在的唯一意义?
萧景淮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他纵横沙场,面对千军万马也从未畏惧,但此刻,面对阿姐体内这无法用刀剑解决的诡异状况,他却第一次感到了束手无策。
“都下去吧。”他挥了挥手,声音疲惫。
众人如蒙大赦,连忙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昏迷的萧景汐。
烛火摇曳,映照着她苍白的睡颜,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安静得让人心疼。萧景淮伸出手,极轻极轻地拂开她额前的碎发,指尖流连在她微蹙的眉间,仿佛想将那抹忧愁抚平。
“阿姐……”他低声唤着,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痛苦和自责,“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你……”
如果他再强一点,如果他能在沈在舟异变之前就彻底解决他,如果他当时能更快赶到……阿姐就不会被卷入这场灾祸,更不会被怨魂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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