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继续在军务上制造障碍?还是在吏部考核中吹毛求疵?抑或是……更阴毒、更能一击致命的手段?
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夜风涌入,带着深秋的寒意。远处传来打更人悠长而飘忽的梆子声。
“通敌……构陷……”他脑海中闪过这个在明末党争中屡试不爽的致命罪名。若他是魏忠贤,欲除政敌而后快,这无疑是效率最高、也最难以翻身的一招。
他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眼神逐渐变得锐利。不能坐以待毙。
他回到书案前,铺开信纸,迅速写了两封短信。一封是给徐光启的,语气恭敬,只道近日偶得几份关于西洋火器改良的设想,盼先生得暇指点,并附上一份他凭借现代知识结合当前工艺水平,草拟的“燧发枪击发结构简化示意图”要点,以此学术探讨为由,维系紧密联系。另一封则是给远在辽东的秦玉容,信中除了询问玉米推广后续及边军状况,特意提醒她留意近期是否有异常人员打探军中消息,尤其是与京城往来相关之事,嘱托她务必谨慎。
写完用火漆封好,明日需通过不同渠道送出。
接着,他唤来老管家,低声吩咐:“明日一早,去请苏先生过来一趟,就说我新得了几卷古账本,有些疑难处需他帮忙参详。”苏清鸢心细如发,精于算计,查账寻踪是其长处,需借她之力,更密切地监控阉党相关账目及人员的异常流动。
老管家领命退下。
沈砚秋独坐灯下,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他在脑海中反复推演,阉党若构陷通敌,可能会从哪些环节着手?书信?人证?物证?如何伪造,又如何揭穿?
“印信……笔迹……往来渠道……”他喃喃自语。看来,除了依靠外部盟友,自身也要开始做一些准备了。比如,某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独特的印记或习惯,或可成为日后翻盘的关键。
夜更深了。
魏忠贤府邸的密室中,崔呈秀与田尔耕已领命离去,开始暗中物色临摹笔迹的高手,并着手搜集沈砚秋的日常墨宝。一条无形的绞索,正在黑夜中悄然编织。
而沈砚秋书房的灯光,直至东方渐白,仍未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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