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老脸一红，耷拉着脑袋默不作声。
姬如雪捏着自己的衣角，眼眶红肿，哽咽说道：
“是我害了星云还有潞州城的百姓，我真的该死。”
“嘿，可不能这么说，朱友贞本就残暴无比，和你的关系不大，如雪，我答应你，等我回去岐国会和女帝说这件事的，大不了，再被她抽一顿。”
“噗——”
张玄陵刚喝了一口酒全都吐到了火堆上，
“我的好儿子，你还是个妻管严啊？”
“看什么看，你不也是吗。”
“我那叫爱。”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三人各异的神情。姬如雪抱着膝盖坐在火堆旁，眼神黯淡地望着跳动的火焰。
林远往火堆里添了根柴，轻声道：
“别太担心了，等救出李星云，我也会和女帝说，把你许配给他。”
张玄陵在一旁仰面躺着，酒葫芦歪在一边，发出轻微的鼾声。
姬如雪沉默良久，突然开口：
“林远，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这是女帝原本定下来的，后来不知为何，她再没提起过。”
“什么事？”
林远好奇地转过头。
火光下，姬如雪的侧脸染上一层红晕：
“女帝在我小时候说过，希望让我们两个在一起。”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算是，亲自为我挑选一位夫君。”
“啊？”
林远手里的柴火啪嗒掉在地上，
“真的假的？”
“是真的。”
姬如雪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羞怯和坦然，
“后来她反悔了，我也，不敢再提。你还记不记得，女帝让我看着你，不允许任何女人和你亲近？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女帝已经不打算让我们两个走在一起，而是她，喜欢你。”
林远呆滞片刻，突然直挺挺地往后一倒，躺在地上望着星空：
“这叫什么事啊。”
“我不想自己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所以拼命修炼想要证明自己，没想到后来，遇到了星云。”
夜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过了许久，林远才又开口：
“李星云想要闲云野鹤，你也想跟着他生活一辈子，其实我们都没什么意见。”
他侧过身，支起脑袋，
“是有人不愿意啊。”
姬如雪眼神一凛：
“不良帅？”
“嗯。”
林远点点头，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拉着，
“其实，我说句实话。”
他犹豫了一下，
“李兄还是登基的好。有不良帅在，没人敢造次，兴许，真的能像汉朝一样，再造大唐盛世。”
姬如雪怔住了，她从未想过这个可能。火光映在她的眸子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可是。”
她轻声道，
“那不是我认识的李星云。”
林远叹了口气，
“这就是命数，李兄这一身大唐皇室血脉，多少人求而不得，和他在一起，意味着要与他一起面对所有的危险。”
“我不悔。”
“当真？”
“嗯。”
“好啊，好啊，有情人终成眷属。”
…
汴梁城外，林远三人等候多时，口哨声响起，三人循着声音找到了张子凡一行人。
“姬如雪？”
姬如雪没有说话，只是站在林远身后，
“张兄，她也是来救李兄的，就别责怪她了。”
“我没有怪她的意思，是李兄他，唉。”
“贤侄，这两位是？”
李存忠不认识林远和张玄陵，张子凡笑着解释：
“这是林远，我们结识已久，这位。”
张子凡挠着头，不知道要不要说出张玄陵的身份。
“在下张玄陵。”
“张玄陵？崇玄真人！你不是疯了吗！”
“机缘巧合，我终于醒了过来，二位，接下来最重要的是救回李唐遗孤，我与李嗣源的恩怨，暂且不提，只是希望二位回去后转告李嗣源，若有时间。”
张玄陵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我会去找他的。”
为了不引起注意，几人躲在城外的一个商铺后面，
“这傻不拉几的大块头咋长这么大的，挡都挡不住，可别把俺们给暴露了。”
“就是。”
李存孝摸着自己的脑袋，嘿嘿傻笑。
“你们两个才更显眼好吧！”
“你说啥！”
李存忠脑袋一缩，这两个丑八怪实在可怕，发起火来势不可挡，
“额，两位姑娘美若天仙，所以才显眼嘛。”
“算你会说话。”
“好了，你们别吵了。”
张子凡打断几人，林远将地图铺在一块青石上，手指划过几条关键路线：
“记住，我和倾国倾城、姬如雪从西侧水门潜入，直抵皇宫。”
他的指尖停在皇宫西南角，
“老道长，你们在城外制造骚动，越大越好。”
张玄陵灌了口酒，抹抹胡子：
“放心，保管让朱友贞那小子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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