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让凌霜心头巨震的是,在皮卷的末尾,记录者用一种狂乱的字迹写道:
“……然魂晶暴戾,难以驾驭,凡俗之法终是徒劳。唯异人之术,可精炼提纯,化战场杀伐为‘源’之资粮……惜乎,吾等窥得门径,却引来了‘注视’……博士……非人……皆为虚妄……”
博士!
又是雷克斯博士!
这份古老的皮卷,竟然直接指向了他!所谓的“异人之术”,显然就是指博士掌握的跨维度科技!他早就在多个世界、多个时间线,进行着这种收集特定能量的实验!战场怨念,也是他的目标之一!
就在这时,阿信突然挣脱了凌霜的手,踉跄着走到那具骸骨前,蹲下身,伸出颤抖的手,轻轻触碰着骸骨那只抠入墙壁缝隙的手指。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灰黑指骨的瞬间——
“嗡!”
墙壁缝隙中,猛地透出一缕极其黯淡、却精纯无比的暗红色光芒!同时,一股浓缩到极致的、充满疯狂杀意与无尽痛苦的意志碎片,顺着阿信的触碰,猛地向他涌去!
阿信身体剧震,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小兽哀鸣般的痛哼,双手抱住头,整个人蜷缩起来,剧烈地颤抖!他怀里的布老虎再次亮起白光,但这次白光与那暗红光芒激烈冲突,仿佛在他体内进行着无形的厮杀!
“阿信!”凌霜立刻上前,试图将他拉开。
然而,阿信却猛地抬起头!这一次,他的眼中不再是空洞或恐惧,而是充满了混乱、痛苦,以及……一些破碎的、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记忆画面!他看向那墙壁缝隙,仿佛透过它看到了遥远的过去,用一种嘶哑、断续的声音,念出了几个字:
“……钥匙……碎了……他们都……死了……为了……拦住……博士的……眼睛……”
话音未落,他眼睛一闭,直接昏死了过去。
石室内一片死寂,只有火折子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赵铁山和两名老兵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那暗红的光芒、阿信的异状、还有他口中吐出的骇人话语……这一切都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凌霜迅速检查了一下阿信,发现他只是精神冲击过大暂时昏迷,生命体征平稳。她将他轻轻抱起,目光再次投向那墙壁缝隙。
缝隙中的暗红光芒在阿信昏迷后渐渐隐去,但凌霜能感觉到,里面确实藏着一小块不完整的、能量近乎枯竭的魂晶碎片!正是这块碎片,记录了此地曾发生的“炼魂”实验,也残留着当年执行者被博士“注视”后绝望疯狂的意念。
阿信的村庄世代守护的封印,防止“战争魂晶”被夺……他作为“活体钥匙”……这一切,都与皮卷上的记载和这块碎片对上了!
雷克斯博士的触角,早已深入了这个世界的过去!他想要的,不仅仅是现成的魂晶,更是像阿信这样,能与魂晶产生共鸣、甚至可能作为“容器”或“引子”的特殊个体!
赵铁山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他走到凌霜身边,看着昏迷的阿信,声音干涩:“他刚才说的……博士……是什么人?还有钥匙……眼睛……”
凌霜将皮卷收起,摇了摇头:“一个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百夫长,我们之前的猜测没错,这场战争,甚至这片战场上的‘鬼东西’,背后都有这只黑手在推动。”
她看向赵铁山,眼神凝重:“阿信是关键,我们必须尽快赶到磐石营。那里,或许有更多线索,也可能有……博士的其他代理人。”
赵铁山沉默了片刻,脸上刀疤扭动,最终重重一点头:“走!”
众人迅速退出地下石室。回到烽燧堡主层,阳光从破损的窗口照射进来,却驱不散众人心头的寒意。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守在门口的一名老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带着极致的惊恐:
“百……百夫长!外面……外面来了好多兵!不是溃兵!是……是打着‘玄’字旗的……禁军!他们把堡子……围死了!”
玄字旗?禁军?
皇帝直属的亲卫精锐?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前线边缘的废弃烽燧?是巧合,还是……冲着他们来的?
凌霜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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