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导师的身影在昏暗的走廊灯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映在凌霜宿舍的门板上。她的到来,既在凌霜的意料之中,又带着几分不确定的危险气息。凌霜无声地打开门,侧身让艾拉进入。
房间内没有点灯,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下清冷的光辉。艾拉没有寒暄,直接走到窗边,背对着凌霜,望向那片沉寂的禁地区域,声音低沉而严肃:“溪谷的能量污染,带有强烈的精神侵蚀特性,与禁书区近期的异常波动同源。这不是自然现象,是人为的,或者说……非本世界存在的干预。”
凌霜关上门,倚在门边,静静听着。艾拉能如此清晰地指出“非本世界存在”,显然她的认知远超普通导师。
“你的力量,凌霜。”艾拉转过身,月光下她的脸庞轮廓清晰,眼神锐利,“它稳定得异常,尤其是在应对那种污染能量时,表现出一种……本质上的排斥与净化倾向。这绝非艾拉瑞尔任何已知传承所能拥有。告诉我,你究竟为何而来?你的力量,又源自何处?”
摊牌的时刻到了。凌霜心知,继续含糊其辞已无意义,反而可能失去一个潜在的盟友。她需要透露部分真相,来换取信任和情报。
“我来自……世界之外。”凌霜选择了这个相对模糊但易于理解的说法,“一个被称为‘维度进化系统’的存在将我投入不同的世界进行试炼。我的力量,是多次试炼中凝聚的产物,与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确实不同。”她略去了无限流和副本的具体细节,但点明了“系统”和“试炼者”的身份。
艾拉的瞳孔微微收缩,但并未显得过于震惊,仿佛某种猜测得到了证实。“维度旅行者……系统试炼……古老的预言和禁忌记载中,确实提及过类似的存在。那么,你感知到禁地的异常,也是因为……”
“因为我的任务,以及那种异常与我过去遭遇过的某个危险存在——雷克斯博士,密切相关。”凌霜直接抛出了这个名字,并紧盯着艾拉的反应。
艾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明显的震动:“雷克斯……那个名字出现在精灵族最古老的警告石碑上!被称为‘知识窃贼’、‘规则撕裂者’的禁忌之名!他的实验室遗迹散布在各个位面缝隙,充满了扭曲的造物和失控的实验!难道禁书区里封印的是……”
“很可能是他的某个实验体,或者……实验记录。”凌霜接口道,“我曾在其他世界接触过他的‘作品’,编号K-77。溪谷的污染和禁书的低语,都指向这个编号。它似乎在试图沟通,或者寻找什么‘钥匙’。”
“钥匙……”艾拉陷入沉思,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棂,“禁书区最深处的‘缄默石室’,据说封印着一件来自星界废墟的危险物品,由历代院长加持封印。近期的波动源头,确实指向那里。如果那里面是雷克斯的造物……”她脸上浮现出深深的忧虑,“必须确认情况。学院的常规监测手段已经无法准确捕捉那种层级的扭曲能量。”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凌霜:“我们需要合作,凌霜。你的力量特性,或许是探查甚至应对这次危机的关键。但我需要你证明你的诚意和能力。光凭你的一面之词,我无法将学院的安危寄托其上。”
“如何证明?”凌霜问。
“今夜,随我进入禁书区外围。”艾拉语出惊人,“不是强闯结界,我知道一条古老的密道,是建造学院时的应急通道,只有极少数高层知晓。我们需要近距离感知石室的状况,确认威胁等级。同时,这也是你证明你能够在这种环境下保持理智和行动力的机会。”
风险极高。但机遇同样巨大。直接接触源头,是获取情报最快的方式。凌霜几乎没有犹豫:“可以。”
午夜时分,万籁俱寂。艾拉带着凌霜,避开所有巡逻的魔法构装体和警戒法阵,来到了图书馆后方一处毫不起眼的墙壁前。艾拉念动咒文,手指在几块看似普通的石砖上按特定顺序点击,墙壁悄然无声地滑开,露出一条向下的、布满灰尘的狭窄阶梯。
密道内空气混浊,弥漫着陈腐的气息。墙壁上镶嵌着发出微光的苔藓,提供着仅能视物的照明。艾拉在前,凌霜紧随其后,两人的脚步轻若鸿毛。通道蜿蜒向下,似乎通往图书馆的地基深处。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出现了一道古老的金属栅栏门,门上雕刻着早已失传的防护符文,但大部分已经黯淡无光。艾拉取出一把造型奇特的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栅栏门无声开启。
门后,是一条平行于禁书区结界内部的狭窄走廊。从这里,可以透过结界壁障,隐约看到禁书区内林立的古老书架,以及更深处那片被更加浓重阴影笼罩的区域——缄默石室的方向。
刚一踏入这条走廊,凌霜就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并非物理上的,而是精神层面的污染和低语!比她在图书馆外部感知到的要强烈十倍不止!混乱的意念、疯狂的呓语、扭曲的知识碎片,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她的意识。即使是艾拉,也脸色发白,不得不撑起一个淡绿色的精神护盾才能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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