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草落地的刹那,仓房里的温度像是被人猛地往下拽了一截。石台边缘凝出一层薄霜,原本快要融化的冰墙重新结了边,盐堆表面浮起细密的白点。那条赤红如熔岩的蛊王动作一滞,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扑出去的势头硬生生停在半空。
叶清欢没看它,只盯着蛊师的脸。
对方瞳孔缩了一下,右手还搭在皮囊口,明显是想召回蛊王撤走。可现在,虫子不听使唤了。
“你不是说它不怕冷?”她往前一步,声音不高,却压过了满帐的喘息和风沙拍打帐篷的声响,“那你干吗三天前偷偷收了寒霜草?还藏在太医院的药箱里?”
蛊师咬牙,猛地扯动骨针。
蛊王发出一声尖啸,四肢抽搐着想要后退,可刚一挪动,背上关节就像被钉住似的僵住。寒霜草散发的寒气正顺着地面蔓延,像一张看不见的网,把它牢牢困在原地。
萧景琰眼神一凛,药杵重重顿地。
“轰”地一声闷响,气劲炸开,热浪被逼得倒卷回去。蛊师被迫侧身闪避,手中骨针晃了一下,与蛊王的联系瞬间断开。
就是现在!
叶清欢抬手,银簪一转,三根细针已夹在指间。她手腕轻抖,针影一闪,直奔蛊王背部三处关节。
“嗤——”
针尖入肉的声音很轻,但那虫子整个身子猛地一颤,熔岩般的体表迅速暗沉,像是炉火熄灭后的焦炭,从头到尾冷却下来。最后一声嘶鸣卡在喉咙里,它彻底不动了,只剩下一具干瘪焦黑的壳子趴在盐堆上。
满帐寂静。
赵校尉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低声下令:“把这东西封起来,别碰它的血。”
小安子冲过来,喘着气问:“郡主,它……死了?”
“死透了。”叶清欢收回银针,指尖轻轻擦过簪头,把沾上的黑渍蹭掉,“它是火蛊之王,靠高温维持活性。寒霜草一出,寒气侵体,它自己就断了生机。”
她蹲下身,伸手去翻那具尸体。背部刻痕还在,和之前那些子蛊一样整齐,但位置偏移了半分。这不是自然生长的标记,是人为编号。
她忽然抬头:“小安子,你刚才翻箱子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别的药材?或者记录?”
“就这一株,别的都被锁在铁匣子里。”小安子摇头,“钥匙不在送药的人身上。”
“那就砸。”
“可那是太医院的东西……”
“现在不是了。”她站起身,目光扫过地上那堆融化的盐和残冰,“他们把毒药混进军需,害这么多将士中毒,这些东西早就该叫罪证。”
赵校尉大步走过来:“我来办。你继续救人,剩下的交给我。”
叶清欢点头,转身走向下一个病患。
刚迈出两步,袖中药罐又轻轻一跳。新的念气正在流入,温温的,像有人在掌心握了一下。她没停下,只是将银针在指尖转了个圈,继续往前走。
营帐外风沙渐起,拍打得篷布哗啦作响。
她蹲在一名士兵身边,撩开他的衣袖。皮肤下的红线还在蠕动,比刚才更急,像是察觉到蛊王已死,剩下的子蛊开始拼命挣扎,想要破体而出。
她捏住银针,对准三阴交穴缓缓刺入。
针尖入肉的瞬间,那条红线猛地一顿,像是被什么掐住了脖子,接着缓缓退了回去。
“有效!”小安子低呼,“它们怕这个!”
“不是怕针。”叶清欢收回针,换了个位置,“是怕寒霜草的气息。蛊王一死,群蛊失首,再加上寒气压制,它们本能就想逃。我现在做的,是帮它们‘堵’回去,再一点点封死经脉。”
她说完,又取出一根新针,刺向太溪穴。
这一次,红线退得更快,几乎刚碰到针气就缩了回去。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银针,针尖泛着淡淡的青光——这是灵针渡魂激活的征兆。每次治愈成功,针上都会留下一丝微不可察的光痕,只有她能看见。
药罐又震了一下。
这次比刚才更清晰。一个刚醒来的士兵正望着她,眼里有泪光闪动。他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但手悄悄抬起来,朝她比了个谢字。
念气顺着这条看不见的线流进瓷罐,温润而绵长。
叶清欢没看他,只是把银针收进袖中针包,转向下一个病患。
萧景琰一直站在她身后,药杵拄地,鸦青色袍角沾了盐粒和灰烬。他没说话,但每次她换人施针,他都会不动声色地跟上半步,挡在她和帐门之间。
“你不用一直守着。”她头也没回地说。
“我不放心。”他声音低,“刚才那人,未必是孤身来的。”
“我知道。”她顿了顿,“但他背后的人,现在更不想暴露。”
她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摸出那株寒霜草。草叶依旧覆着霜,指尖一碰,寒意直窜上来。她盯着它看了两秒,忽然道:“这草,不该出现在这儿。”
“什么意思?”小安子凑过来。
“寒霜草生在极北雪岭,十年才长一寸,采一次要歇三十年。西域巫医不可能轻易拿到。而且……”她抬起眼,“它这么怕寒,为什么偏偏要带这东西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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