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眼直直地看向柔则。眼神清澈依旧,却没了平日的慵懒,反而透出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和不易察觉的冷意。
“嫡福晋,弘晖那日,烧得快没气了。”
泠雪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太医一个都不剩。烈酒擦身,是险。但不擦,他就死了。”
柔则心头猛地一跳,脸上温婉的笑容瞬间凝固。
泠雪的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他痊愈后,你还没去看过他吧?是心虚吗?”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柔则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她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冰冷的、直达骨髓的压迫感。这丫头什么都知道,她只是……不屑于跟她玩那些弯弯绕绕的把戏。
“至于旁人的误解……”
泠雪微微歪了歪头,唇角勾起一个极其浅淡、却带着一丝嘲讽的弧度。
“我富察泠雪做事,只求问心无愧。别人怎么想……”
泠雪的眼神扫过柔则惨白的脸,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狂妄的笃定:
“关我屁事。”
“噗——”
旁边一个端茶的小丫鬟没忍住,茶水溅了出来。她赶紧跪下,瑟瑟发抖。
柔则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泠雪。
她怎么敢?堂堂亲王福晋,竟在嫡福晋面前口出如此粗鄙之言?
“妹妹!”
柔则猛地站起身,努力维持着最后的端庄。
“你、你怎能如此说话?这成何体统!”
“体统?”
泠雪也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沾在衣摆上的芝麻酥碎屑。
她比柔则略高一些,此刻微微垂眸看着她,眼神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近乎怜悯的审视。
“嫡福晋,你累不累啊?”
她没等柔则回答,自顾自地走到院墙边那棵桂花树下,抬手折下一小枝开得正盛的金桂。
她走回柔则面前,将花枝轻轻放在那几盆名贵的盆景旁边。
“你看,”
泠雪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
“这花,开得香就行。管它是长在盆里,还是长在树上。”
“人也一样。天天端着那副‘体统’的架子……不累吗?”
她说完,不再看柔则那张青白交加的脸,转身又坐回羊毛毯上,拿起那个未完成的老鹰风筝,继续研究起来。
仿佛刚才那场充满硝烟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阳光洒在院子里。
金桂的甜香、芝麻酥的焦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火药味,交织在一起。
柔则僵立在原地。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盘腿坐在地上、专注研究风筝的、毫无体统可言的女子身上。
一股混合着愤怒、挫败和难以言喻的寒意,席卷了她。
她精心维持的端庄面具,在泠雪直白到近乎粗鲁的话语面前,被彻底撕得粉碎。
柔则死死攥着帕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身影,转身离开了听雪轩。
院门在她身后重重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泠雪抬起头,看着那扇紧闭的院门,又低头看了看手里快要成型的老鹰翅膀。她轻轻吹掉上面的木屑。
“啧……真麻烦。”
她小声咕哝了一句。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她身上,她拿起一块冷掉的芝麻酥,咔嚓咬了一口。
“嗯,味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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