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落在高进耳中，让他心头微微一沉。
虽然在他看来，上山宏次的赌术尚不足以跻身顶尖之列，但能让对方如此推崇沓水龙，足见此人实力深不可测。
不过，身为久负盛名的“赌神”，高进自有其傲骨。
那一丝警觉被他悄然压下，面上依旧从容自若，波澜不惊。
“无妨，我从出道至今，从未在赌桌上输给任何人。
明天的决赛，我也一样有把握胜过沓水龙。”
“那我就提前预祝高桑旗开得胜了。”上山宏次举杯相敬。
他对高进的实力一向心服口服，也坚信高进能够取胜。
在他眼里，自己之所以看不透程子龙的手法，是因为眼界和修为不足；而高进，则完全不同。
翌日，赌神大赛决赛准时拉开帷幕。
这场巅峰对决吸引了无数目光，现场架设了十几块巨型屏幕，全程直播赛事进程，万人屏息以待。
为增强观赏性，决赛采用全球赌场通行的梭哈规则进行较量。
正式开赛前，照例是验牌与切牌环节。
为体现公平，一副牌被均分为两份，由双方互相查验，随后交换洗牌，最后交由荷官发牌。
程子龙一如往常，动作朴素地随手切了两下便算完成洗牌。
高进这次也没有炫技，只是轻描淡写地整理了一番牌序。
不得不说，高进的技艺确实远超其余参赛者。
别人对程子龙的手法全无察觉，但在高进眼中，却已捕捉到些许蛛丝马迹。
能识破对手的痕迹，便等于掌握了先机。
这一点，让他心中稍安。
首两轮发牌结束，高进手中是一张暗牌黑桃A与一张明牌黑桃J；程子龙则持有一张暗牌红桃2和一张明牌红桃6。
“一百万。”高进淡淡抛出一枚筹码。
“跟。”程子龙语气平静。
荷官继续发牌，第三张明牌揭晓——高进拿到黑桃10，程子龙取得红桃5。
仅从明面牌型来看，高进明显占优。
“一千万。”高进加注。
“跟。”程子龙依旧神色如常。
“程先生倒是镇定得很啊。”高进嘴角微扬。
“你也并不慌乱。”对方淡然回应。
第四张明牌发出，高进抽中黑桃K，程子龙摸到红桃4。
局势发展完全契合高进此前布局——早在洗牌之时，他便已巧妙控牌，后续发牌顺序尽在其掌控之中。
然而，身为赌坛老将，他深知胜负未定之前，绝不可孤注一掷。
“五千万。”他再度推筹。
“跟。”程子龙毫不犹豫。
最后一张牌以暗牌形式发放。
选手可选择将其亮出，或与底牌互换，保留新牌为底牌，翻开原底牌示众。
当高进看清手中这张黑桃Q时，心中顿时笃定——黑桃A、K、Q、J、10，同花顺！这是梭哈中最强牌型，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梭哈。”他轻轻挑眉，目光直视程子龙，“程先生，还敢跟吗？”
“为何不敢？”程子龙一笑，缓缓亮出最后一张明牌：红桃3。
随即，他也押上全部筹码，宣布“Allin”，然后翻开了自己的底牌——红桃2。
“看来这一局，是我赢了。”高进笑意浮现，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多谢程先生奉上的十亿彩金。”
“不必急着庆祝，”程子龙看着他，声音低缓，笑意未减，“牌还没翻开，胜负……尚未可知。”
那抹笑容让高进心头莫名一紧。
他低头翻开自己的底牌，目光触及的刹那，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被针尖刺中——
他原本握着的那张关键底牌，不知何时竟变成了草花A。
虽然此刻他手中的仍是最大的顺子，可再强的顺子也压不过最弱的同花顺。
更让他心头一震的是——他完全没察觉这张牌是什么时候被换掉的。
整场对局，他未曾离开过座位半步，视线也没从牌桌上移开，可偏偏就在眼皮底下着了道。
这一刻，他对程子龙的手法真正感到骇然。
常言道“十赌九骗”，高进既是赌坛顶尖高手，眼力与心机自然不在话下，按理说寻常千术难逃他的法眼。
可这一次，他连什么时候中招都说不上来，仿佛一切都在无声无息间发生。
刹那间，他终于明白上山宏次临走前那句话的意思。
程子龙哪里只是赌技惊人？他的手法早已出神入化，近乎鬼魅，连自己这种层次的人都毫无察觉。
难怪上山宏次败得一头雾水，连输在哪一步都讲不清楚。
“程先生，我服了。
日后再有机会，定当讨教！”
高进风度依旧，虽落败却不失气度。
看到自己的底牌已被调换，便知胜负已定，无力回天。
震惊之余并未争执吵闹，只是平静翻开手牌，起身离去，背影从容。
双方底牌随即通过直播画面投上巨幕，全场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惊叹。
在旁人眼中，这一局简直是胆大包天的“偷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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