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摩罗炳正坐在自己承包的赌厅监控室里，盯着墙上的数十块屏幕。
赌场这种金钱堆砌的地方，从来不缺铤而走险之徒。
哪怕知道作弊被抓会断手断脚，仍有人甘愿以命相搏。
为了防患未然，这里的监控系统早在多年前就已全面覆盖，设备全是从海外重金采购，清晰得连赌客手中底牌的花色都一清二楚。
摩罗炳正紧盯一个行迹可疑的客人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头马烂命龙脸色铁青地推门而入，在他耳边低语：“老大，港岛和联胜调了五千人过海，已经上岸了，目标明显冲咱们来的！”
摩罗炳瞳孔一缩，手中的茶杯差点跌落。
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动真格的，真从港岛大举调兵。
这一趟跨海调度，耗费巨大，若只为争一口气，实在划不来。
可眼下消息确凿，由不得他不信。
他强压情绪，只淡淡吩咐手下继续盯紧那个疑似出千的赌客，随后起身，带着烂命龙迅速离开监控室，转入一间僻静偏厅。
“说仔细点，现在什么情况？”他声音低沉，眉宇间阴云密布。
“大约半个多小时前，澳岛各大码头陆续靠岸大批人马，都是和联胜的兄弟。
上岸后立即分散入住咱们周围各大酒店，据码头眼线粗略估算，人数至少五千以上。”
摩罗炳听完，脸色如墨，沉默良久，屋内空气仿佛凝固一般。
就像葡京赌场的主管阿高起初根本不信程子龙真敢带人杀到澳岛来闹事。
毕竟这种阵仗耗资巨大，光是调一批小弟过来撑场面，五千号人在岛上吃喝拉撒一天就得烧掉几百万。
要是真动起手来，开销更是翻着倍地往上蹿，这种烧钱速度，寻常帮会根本扛不住。
早年他在澳岛也听过程子龙的一些传闻，但都没放在心上——江湖上的风言风语，十有八九都是夸大其词。
什么单挑金三角军阀、硬刚泰国八面佛，在他看来纯属瞎扯淡。
要是程子龙真有那么大本事，哪还需要提前放话警告？早该直接派人拿枪顶着他脑门了。
所以他一开始压根没把和联胜那边的宣战当回事。
可没想到对方不但真的来了人，还一口气拉来五千多号人马，这股狠劲让他心里已经开始打鼓。
澳岛本就人口稀少，能打能拼的汉子更不多。
虽说他是14K的大人物，手下神勇社的精锐打手加起来也不过五千出头，至于那些外围杂牌军，根本算不得战斗力。
虽然在澳岛有不少依附他混饭吃的闲散马仔，但让他们拉客赚钱还行，真要提刀拼命，谁都不肯卖命。
“老大，现在咋办？跟和联盛干吗？”烂命龙低声问。
“干！凭啥不干！”摩罗炳咬牙切齿。
他其实不想打，可人家已经杀上门来，退缩已不可能。
他是澳岛地下世界的老大，若连架都不敢打就低头认怂，以后还怎么立足？
更何况崩牙驹一直盯着他的位子，巴不得他出丑好取而代之。
没人愿意跟着个窝囊废混，一旦他示弱，底下的人马上就会被撬走。
这一仗，明知难打也得硬上。
就算想谈，也得先打过一场再说。
想到这儿，他对烂命龙下令：“沓水龙既然想动手，那就陪他玩到底！这是我的地盘，我倒不信收拾不了他！你马上去召集所有人手，随时准备开战！”
“老大，要不要知会忠义堂一声？和联盛是外来的，咱们14K总该团结对外吧？”烂命龙又问。
“通知个鬼！”摩罗炳眼中闪过一抹凶光，
“崩牙驹那家伙能不背后捅刀就算积德了，指望他帮忙？做梦！传话下去，这场打赢了，每人一个厚红包！谁要是砍翻和联盛的小头目以上的人物，奖二十万；干掉堂主，两百万！要是谁能宰了沓水龙本人，我当场赏一千万！”
“哪个兄弟挂彩了，医药费我全包，养伤期间每个月还有红包拿；要是不幸没了，除了抚恤金，家里有老人我负责养老送终，有孩子我供到大学毕业！”
“明白！”
摩罗炳这次是彻底豁出去了，不仅开出天价赏格，还在开战前就让烂命龙把红包一个个发到每个小弟手上，最少两千块一个。
这笔钱在当时可不是小数目——那时澳岛普通工人月薪不过一两千，港岛黑帮火拼时，一个小弟出场费才五百块，他这一出手就是四倍不止。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虽然不少人心里仍有些忐忑，但一想到拿到手的现钱和老大许诺的好处，顿时士气高涨。
出来混图的不就是财路么？哪怕只干掉一个中层头目，赚的钱就够下半辈子挥霍了。
由于人数处于劣势，即便占据主场优势，摩罗炳也不敢贸然出击，只能收缩防线，集中力量固守自家地盘，打算以静制动，等程子龙上门再决一死战。
当天深夜，凌晨时分，澳岛一处荒僻海滩，一艘毫不起眼的渔船正缓缓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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