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瞬间浸透了谢昭(张泓)的后背。规则的碎片信息比没有信息更可怕,它像一团裹着毒药的迷雾,诱使你做出致命的误判!
“张书佐?”小宦官的声音带着哭腔,显然被谢昭(张泓)突然停步、脸色剧变的模样吓坏了,“前面…前面就到含章殿外值房了,河间王千岁等着呢…耽搁不得啊!”
谢昭(张泓)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带着血腥味灌入肺腑,强行压下右眼的灼痛和规则的混乱信息流。他不能停,停下就是死路一条。他必须前进,必须在行动中观察、分析、验证!
“走!”他嘶声道,声音比之前更加沙哑,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两人加快脚步,穿过一道低矮的拱门,眼前豁然开朗,却又瞬间被更沉重的压抑感攫住。
这是一片相对开阔的殿前广场,但此刻却毫无皇家威仪。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瓦砾、折断的兵器、凝固发黑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和焦糊味。广场尽头,是一座巍峨宫殿的侧门,门楣上悬挂的“含章殿”匾额歪斜着,朱漆剥落。殿门外,一队披着简陋皮甲、神色紧张疲惫的士兵持戈而立,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们的甲胄上沾满泥污,不少人身上还带着未包扎的伤口,血迹斑斑。这绝非禁军精锐,更像是临时拼凑的部曲私兵——属于河间王司马颙的力量。
广场一角,几具穿着不同样式号衣(显然是不同王府)的尸体被草草堆叠,如同废弃的垃圾。几只硕大的乌鸦落在尸体堆上,旁若无人地啄食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呱呱”声。
这就是永平元年的洛阳皇城。八王之乱的序章舞台。繁华的表象下,是权力倾轧撕开的、血淋淋的伤口。
“张书佐回来了!”小宦官尖着嗓子,朝着殿门值守的一个小头目喊道,声音在空旷压抑的广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那小头目是个满脸横肉、左颊带疤的汉子,眼神凶狠,正烦躁地踱步。闻声立刻转头,目光如同刀子般剐在谢昭(张泓)身上,尤其是在他手中那卷竹简上停留了一瞬。
“磨蹭什么?!千岁在里面等得火都上房了!”疤脸头目几步冲过来,声音粗嘎,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谢昭(张泓)脸上,带着浓重的汗臭和血腥气。“札子呢?快给我!”说着,蒲扇般的大手就伸了过来,要抢夺竹简。
嗡!
右眼规则之瞳的灼痛再次袭来!视野边缘,那些扭曲的规则符号疯狂闪烁!其中一条之前模糊的条文瞬间变得清晰了一些,指向性极其明确:
…持…河间…王令…者…勿…假手…他人…违…则…臂…断…躯…焚…
勿假手他人!违则臂断躯焚!
谢昭(张泓)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反应,他猛地将拿着竹简的右手背到身后,身体微微一侧,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疤脸头目抓来的手!
“嗯?!”疤脸头目抓了个空,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凶睛圆瞪,“张泓!你他娘的活腻歪了?!敢躲?!”他身后的士兵也立刻围拢过来,手按刀柄,眼神不善。
小宦官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筛糠般发抖。
冷汗顺着谢昭(张泓)的鬓角滑落。刚才那一瞬间的闪避,完全是规则之瞳预警和身体求生本能的双重作用。属于张泓的记忆碎片疯狂涌出——这个疤脸头目叫刘三,是河间王心腹侍卫长刘彪的族弟,仗着关系,在司马颙麾下骄横跋扈,尤其看不起张泓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寒门书佐,动辄打骂。若是以前的张泓,此刻早已跪地求饶,双手奉上竹简了。
但谢昭不是张泓!
他强行压下属于张泓的恐惧和属于谢昭的惊悸,大脑在生死边缘超负荷运转:
规则已明示: 这卷河间王司马颙的密令札子,必须由他亲自保管、传递,假手他人即刻触发“臂断躯焚”的恐怖惩罚!这是铁律!
现实处境: 刘三凶横,手下有兵。硬抗是找死。必须利用规则!
社会学分析: 刘三的骄横源于其族兄刘彪的权势,但其本人并无真正实权,更无独立决策之能。他索要札子,多半是急于在河间王面前表现,或是刘彪授意试探?无论如何,他不敢真在这里杀了持有河间王重要密令的书佐!尤其是在这个敏感时刻!
电光火石间,谢昭(张泓)做出了决断。
他没有跪,也没有求饶。反而挺直了那属于寒门小吏、习惯性佝偻的脊背——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刘三和周围的士兵都愣了一下。
“刘队正,”谢昭(张泓)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带上了一种奇异的、冰冷的平静,直视着刘三凶戾的眼睛,“此乃河间王千岁亲授密札,上有王印火漆封缄。千岁严令,此札须由卑职亲手呈至驾前,途中若有半分差池,或经旁人之手……”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刘三伸出的、还僵在半空的手,以及周围士兵按着刀柄的手,“卑职万死不足惜,恐累及…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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