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安站在红浪漫后院,看着西厢密室一侧的联盟地图,手中玉符轻轻一震,墙上那幅《三坊联动图》随即泛起微光。
三处红点接连亮起,西岭、南渡、北原,皆有回应。
凝神细看了片刻,点了点头。
柳月这时从侧门进来,手里抱着灵讯竹筒,指尖在竹节上轻叩两下。她没急着汇报,而是先将竹筒底部旋开,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木纹纸条。纸条上刻着几道细线,像是树根蔓延的痕迹,旁人看不懂,潘安却一眼明白。
“昨夜子时,西岭醉春楼传讯:玄劫盟执法队调动频繁,疑似在清查外来人员。”她声音不高,但字字清晰,“南渡花月阁也报,有散修打听避瘴符去向。”
潘安嘴角微微一扬:“他们动作倒是快。”
小柔站在一旁,手里攥着刚拟好的文书,指尖有点颤。
她看着墙上那幅图,还是觉得不踏实:“少主,咱们真能信这些外坊的人?万一哪个被收买了,往里塞个假消息......”
“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咱们设置双轨验证。”潘安打断她,走到桌边摊开一张草图,上面画着三条交错的线,“每条情报必须经两个节点交叉确认。比如西岭说‘辰字令’,北原没反应,那就是可疑。要是两边都报了,再传入中枢。”
说完,他抬手一划,桌上三枚小玉牌同时亮起,各自浮现出不同的符文印记。
“这是新编的简码指令集。”他指着最左边那枚,“辰字令,代表‘追兵临近’;寅字令,是‘物资安全’;丑字令,则是‘身份暴露’。一旦触发,对应玉牌会震动发热,无需拆解密报也能立刻反应。”
小柔盯着那三枚玉牌,觉得这样的确稳妥。
李奎这时从账房赶来,手里拿着一本新册子,封面写着“跨坊补贴明细”四个字。他把册子放在桌上,“钱已经拨了。每月三百块灵石,三家平分,走的是红浪漫专项账目,独立审计,谁也动不了手脚。”
潘安扫了他一眼,随即点点头:“好!利益绑住了,人才肯卖命。但别让他们觉得这是施舍。告诉各坊联络人,这是‘信息服务费’,不是赏钱。”
柳月轻声道:“我已经让她们明白,这不是帮妙音门做事,是给自己留条活路。现在黑风寨倒了,下一个是谁?都说不准!”
潘安看向她,目光温和:“你做得对!人心不怕贪,就怕没指望。给他们一点甜头,再给一点危机感,自然愿意合作。”
正说着,屋顶传来轻微响动。
小狐獴蹲在瓦片上,尾巴卷着半截枯枝,爪心微微泛红,却没有出血。它低头看了看潘安,然后用小爪子在地上划了三道短痕,又点了两下。
潘安眯起眼:“三进两出?有人踩点?”
小狐獴点点头,随即趴下,又不动了!
潘安冷笑一声:“看来有人已经开始摸咱们底细了。”
小柔脸色大变:“要不要暂停联络?等您回来再重启?”
“越这时候越不能停。”潘安摇头,“现在断了线,等于告诉人家......咱们怕了!必须反其道而行,让情报网转得更快。”
随即,转身走向墙边,拿起一支朱砂笔,在《三坊联动图》上画了个小圈,锚在妙音门所在的位置。
“从今天起,红浪漫不只是个店铺。”他笔锋一顿,“它是眼,是耳,是针尖上的平衡。谁想动本少主,就得先过这三千里的消息网。”
话音落下,密室内的空气,沉了一瞬。
柳月默默将那份木纹纸条贴在竹筒内壁,又注入一丝灵力。控木道体的灵韵探出,竹筒轻颤,片刻后,一道极淡的绿光顺着地面缝隙钻入土中,消失不见。
“老槐树的根系已接通。”她说,“若主符中断,七息之内便可收到备用信号。”
潘安满意地点头:“应急通道有了,规则也立了,接下来......”
他看向小柔:“章程印发下去了吗?”
“刚印好。”小柔回身取出一叠纸,“《情报协作章程》第一版,共十二条。明确了分级回报、预警响应、违约惩处条款。各坊联络人,最迟的已经在今早都签了字。”
潘安接过翻了两页,忽然问:“里面有没有写......违令者,视同背叛?共诛之。”
“写了,在最后一条。”
“很好。”他合上纸张,递还给她,“记住,你可以让人赚钱,可以给人庇护,但不能让人以为你能容忍背叛。规矩立不住,再多的钱也是白搭。”
“扣下部分盈余,给门内的金丹长老备着,黑活要有人处理,那几位穷的都系不上裤腰带了!会接得!”
小柔深深吸了口气,点点头,把文书抱紧了些。
就在这时,井上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说得真好听。”她倚着门框。头戴英雄帽,鬓插英雄花,女扮男装,手里摇着一把折扇,腰间挎着一只金铃。
“可惜啊!你这套网再密,也防不住内部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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