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芳时终于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长时间的手术让他站不稳,直接累瘫在走廊上的长椅上。
“手术成功,但夏寒舒情况不太好,送去重症监护室了,”说着看向一旁焦急的司鑫野,“你老婆麻药过了就能醒。”
许灿看着几人脸上淡淡的笑意,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
知道许灿在夏寒舒心里有多重要,几人就算是在不喜,还是给许灿找了间病房休息。
夏寒舒昏睡了三天,这三天,许灿从醒来后就寸步不离的守在夏寒舒的病房门口。
夏寒舒在里面躺了多久,他就在外面受了多久的冷言冷语。
第三天晚上,负责检测夏寒舒身体状况的医生脸上带着明显的欣喜。
“病人醒了,现在可以探视十分钟,但最多三个人进去,注意不要刺激到病人情绪!”
轮流守着夏寒舒的几人互相对视几眼,似乎在讨论让不让许灿进去。
“许总,这医生都说了…”
特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许灿打断,“求你们了,让我进去吧,我就看一眼,绝对不会打扰他的!”许灿带着哭腔恳求道。
许灿这几天一直守在这,别说是洗漱打扮了,就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一闭上眼,就是夏寒舒那口吐鲜血,在他怀里咽气的样子,再大的困意,也都被吓得清醒了。
“看个屁!你多大脸啊,做出这样的事,你还有脸见他!”楚政霖毫不客气的出声嘲讽。
许灿红着眼眶,眼底乌青一片,下巴的胡子已经长长了许多,看着竟有几分像乞丐。
“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我们还没分手,他就是我男朋友,你怎么知道他不想见我!”
楚政霖很吃这套,当即拍板,“好,行,可以,你进去,我倒要看看,夏寒舒那蠢货容不容得下你!”
两人换好隔离服,一同走了进去。
夏寒舒身上插着管子,脸上还带着氧气罩,呼吸很浅,要仔细看才能看到那微微起伏的胸膛。
“夏寒舒,你爸爸我来看你了,没死就吱一声!”楚政霖语气狂放又傲慢,但又不敢太大声,怕吵着夏寒舒。
闻声,夏寒舒往另一边偏了偏头,似乎是不想搭理他。
楚政霖早就习惯夏寒舒这副不爱理人的样子,倒也不在意。
看到一旁的许灿想逃,手一伸把人抓过来,按到夏寒舒病床旁边。
“跑什么?不是要见寒舒?”
“夏寒舒,别装死,看看谁来看你了。”
夏寒舒缓缓转过去,慢慢看向许灿。
久病的身体太过孱弱,甚至不允许夏寒舒情绪有什么浮动。
眼见许灿眼神一点点变得破碎,羞耻、愧疚、后悔、心疼、期待,似乎没有一个确切的词能形容许灿此时的心情。
终于,夏寒舒有了些别的反应,只见他疲惫的重新闭上眼,淡淡开口。
“他是谁?”
夏寒舒声音很轻,虚弱又沙哑,但一直关注他的两人都听到了。
不知道是在问谁,但听的许灿的心似乎瞬间死了。
“他吗?他是楚政霖!”许灿似乎想要证明什么,迫切的开口。
但夏寒舒没理会他,楚政霖也是冷笑一声。
夏寒舒要是真不记得他,刚才他开口的时候就会收到一个眼刀。
十分钟很快过去,但两人再也没得到夏寒舒其他的反应。
许灿绝望的被医生请了出去,不停的质问医生,“为什么他不记得我,为什么!”
医生只是说是“大概是受了刺激,大脑做出的自我保护,具体原因还要检查后才能知道。”
闻言,许灿蹲在地上,捂着脸,无声的痛哭着。
他一遍遍的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只要夏寒舒没事就好。
可是如果夏寒舒忘了他,那他要怎么去弥补?怎么去赎罪?
他可悲的发现,他从前的无理取闹会管用,只是因为夏寒舒的纵容。
如果夏寒舒不爱他,他甚至连他的恨都得不到,只能被当作一个无关紧要的蚂蚁,随意的处理掉。
夏寒舒在ICU住了七天才被转去普通病房。
这七天,许灿每天都会隆重打扮一通,准时的提着餐盒和花束来看望夏寒舒。
夏寒舒偶尔心情不错,会回应一句,但许灿无论做什么,连一个眼神都得不到,好奇他只是一团空气,夏寒舒根本看不到他。
第八天,许灿穿了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水蓝色牛仔裤,头发的乖顺的垂着,看起来像是十八岁的男大。
但外面气温零下十几度,他不得已在外面套了件米色的羽绒服。
刚打开病房门,许灿就捧着精心挑选的花束,扬着灿烂的笑容走了进去。
许灿把花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坐在夏寒舒旁边,拉起夏寒舒的手。
夏寒舒的手很凉,瘦的只剩下了一层皮包着,惨白的肤色更是看不出什么血色。
“老婆,恭喜你转到普通病房,我问过医生了,再观察一个月,恢复的好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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