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心窟(fén xīn kū)密道里的萤石(yíng shí)泛着细碎的淡蓝光,像是被揉碎的星子嵌在石壁上。
灵均(líng jūn)抱着玄砾(xuán lì)走在前方,八尾狐火在周身凝成半透明的金罩,将密道里残存的瘴气逼退 —— 那些瘴气沾到狐火便化作青烟,连带着石缝里钻出来的细小蛊虫,也在金光中簌簌成灰。
阿若(ā ruò)跟在身后,指尖三株藤蔓如灵蛇般探路,藤蔓顶端的嫩芽不时碰碰石壁,若触到蛊毒便会瞬间焦枯。
她望着灵均怀中的玄砾,小沙蝎的蝎眼还在往左侧眨,只是频率慢了许多,蝎身嵌着的骨钉虽被玉环压制,却仍有淡绿的毒液顺着蝎壳往下渗,滴在灵均的衣袍上,烧出一个个细小的黑洞。
“还有半里路。”
灵均突然停下脚步,天眼穿透前方的黑暗,金色光纹中隐约可见一道墨色的影子,“玄砾的气息越来越急,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玄砾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蝎尾直指前方。
灵均顺着它的方向望去,只见通道尽头立着一块丈高的黑石,石面光滑如镜,却泛着暗紫色的光晕,上面用古篆刻着四个大字 ——“蛛母在此”。
更诡异的是,黑石周身缠着无数银白的蛛丝,蛛丝上挂着细小的骨片,风一吹便叮当作响,混着密道深处传来的 “沙沙” 声,听得人心头发紧。
“这黑石不对劲。”
阿若的藤蔓刚靠近黑石三尺,突然蜷缩成球,翠绿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黄,“上面有‘腐骨蛛毒’,连灵植都能蚀穿。”
灵均将玄砾护在怀中,八尾狐火暴涨,金色火焰如潮水般涌向黑石。
蛛丝遇火便燃,发出 “嗤啦” 的脆响,骨片在火中炸开,露出里面藏着的细小蛊虫 —— 正是寒蛛祭司常用的 “噬灵蛊”。
可狐火刚烧到黑石表面,石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黑气从缝中涌出,瞬间便将火焰压了回去。
“咯咯咯……”
一道阴冷的笑声从石后传来,伴着蛛腿敲击地面的 “笃笃” 声。
灵均与阿若对视一眼,同时握紧手中的法器 —— 灵均掌心的狐火重新凝聚,阿若则将昆仑玉环贴在玄砾身上,以防蛊毒发作。
黑石缓缓向两侧分开,一道庞大的身影从石后走出。
那身影上半身是人形,披着头蓬乱的白发,脸上布满蛛网状的皱纹,下半身却是三丈长的蛛身,八条青黑的蛛腿如玄铁般坚硬,每步落下都在地面砸出一个小坑,坑底还渗出淡绿的毒液。
更令人心惊的是,蛛腹下方缠着一道白布,布中裹着一个婴儿大小的身影 —— 正是玄沙的幼子玄砾,只是此刻的玄砾不再是沙蝎形态,竟化作了人类婴儿的模样,皮肤泛着诡异的青黑,胸口还嵌着三枚细小的蛊虫,正缓缓蠕动。
“灵均小友,倒是会找路。”
寒蛛祭司伸出枯瘦的手,指甲泛着青黑,指尖缠着半根银白蛛丝,“可惜啊,你来晚了 —— 这小崽子的内丹已经被我用‘化形蛊’换了形态,再等半个时辰,噬灵蛊就会啃穿他的心脏,到时候就算是九尾狐的火,也救不活他。”
灵均的八尾骤然绷紧,狐火中泛起淡淡的金光,他盯着寒蛛祭司的眼睛,声音冷得像冰:“把玄砾还给我。
你要的是《山海图录》残卷,我们可以谈。”
“谈?”
寒蛛祭司突然狂笑起来,蛛腿用力敲击地面,石缝中钻出无数只黑蛛,“老身要的不是‘谈’,是你双手把残卷奉上!
否则,我现在就捏碎这小崽子的灵脉,让他连魂魄都留不下!”
她说着,蛛腿突然抬起,锋利的蛛爪对准玄砾的胸口,只要再往前一寸,便能刺穿婴儿的心脏。
阿若急得满头大汗,藤蔓突然缠住寒蛛祭司的蛛腿,却被对方体表的毒液瞬间腐蚀,断口处还冒着黑烟:“灵均,不能给她!
残卷是封印混沌的关键,若是被她交给穷奇,整个大荒都会遭殃!”
灵均何尝不知,可看着玄砾在白布中微弱地挣扎,婴儿的小脸因痛苦而扭曲,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伯益先生临终前的话 ——“青瑶夫人曾在昆仑墟留下后手,若遇蛛母,需寻额间红点”。
灵均的目光猛地落在寒蛛祭司的额头 —— 那里果然有一颗黄豆大小的红点,泛着暗紫色的光晕,与蛛身的毒液颜色截然不同。
他的八尾突然暴涨,金色狐火在掌心盘旋,竟渐渐凝成一朵青色的莲花,莲花花瓣上还泛着淡淡的昆仑灵气,正是青瑶夫人传承中的 “净灵莲”。
“你以为凭这些雕虫小技,就能赢我?”
寒蛛祭司察觉到狐火的异样,蛛腿突然拍出,三道毒液从蛛爪中射出,直扑灵均面门。
“阿若,护住玄砾!”
灵均急喝一声,八尾扫开毒液,手中的净灵莲突然飞出,青色的花瓣在半空展开,带着净化一切邪祟的灵气,朝着寒蛛祭司的额头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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