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坐在沙发另一侧,和他之间像是隔了一条银河。
客厅里很安静,钟表滴滴答答走动的声音和鱼缸里水流循环的声音交错在一起,把沉默拉得更长。
清醒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越来越能理智地看待问题。
沈砚修没有对不起她,给她信心重新站起来,哪怕是因为愧疚和怜悯,也给了她合适的名分。包括昨晚带她出席徐承良的私宴,都是想让她尽快摆脱桑家私生女的身份。
她已经没办法和他无理取闹了。
关仪说的话,做的事,又怎么能怪到他头上。
这对他似乎也不公平,谁对自己曾经的爱人不会留有余地,网开一面呢?
而且她一点也不想复述昨晚的经过。吵那种架的时候,她的战斗力为负,挺丢人的。
想到这儿,桑晚摇了摇头,没敢看沈砚修的眼睛。
“没有,不是你的问题。”
她面无表情,说话的时候语气又很软: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沈砚修侧头看着她,缩在沙发一角,看上去像只乖巧又敏感的猫咪,身上已经找不到一点曾经温愉宁的样子了。
他觉得自己很奇怪,他其实不喜欢这么乖顺柔和的女孩儿。
可能是桑晚确实长在了他审美点上,她一旦向自己低头,他压抑了一晚上的火气就下去了一半。
“离我那么远干吗?坐过来点。”他平静地开口。
桑晚犹豫了几秒钟,还是站了起来,往他那边走。
刚走两步,忽然脚底一疼,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到了。
她哼唧了一声,脸上是略有吃痛的表情。
沈砚修察觉到异常,神色一沉,立马起身过去查看。
“哪儿疼了?”
他语气低了下去,眉眼间带着明显的克制。
走近了他才看到桑晚刚刚是光着脚跑出来的。地上还有酒瓶碎片,一不留神就会踩到。
“没穿鞋就跑出来了,真行…”
他不由分说地把桑晚抱起来,安置到沙发上,又把她一条腿抬了起来。
“哪只脚踩到的?”
桑晚觉得脚心还有点细细密密的疼,小声说道:“右脚,不过应该扎得不深。”
沈砚修把她按倒在沙发上,又抬起她的右脚托在自己手心。
桑晚下意识地往后缩,反而被他牢牢控制住。
“别动,我看看。”
沈砚修半跪在地毯上,西装裤在身上并不舒服,随着动作起了褶皱,勒出了好几道深痕。
他看了一眼,幸好没有完全扎进去,很小的一个碎片。他放下桑晚,开了客厅的灯,又走回到她面前。
仔细观察了一下之后,他觉得他就能处理:
“忍着点,我去拿个镊子。”
桑晚看到他脸上神情严肃,觉得他肯定没做过这种事,来了一句:
“没事,我自己来吧,家里有酒精和创可贴,应该在书桌最下面一层,你帮我拿过来就好。”
沈砚修看了她一眼,起身去找创可贴和镊子。
桑晚记得没错,这些东西应该是她之前来的时候整理过的。
他找到医药箱回来的时候,发现桑晚已经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身边的茶几上放着一小片被她挑出来的玻璃碎片,还沾着血丝。
突然的小事故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沈砚修站在她面前,静静地看她处理伤口。手上的动作干净利落,脸上也不再有痛苦的表情,很快便用酒精擦拭了伤口,又将创可贴贴好。
他俯下身问她,脸上还没什么表情:“疼不疼?我叫医生过来?”
桑晚一直觉得他的嗓音带着磁性,很好听。抬头的时候,正好撞到他深邃的眼睛里。
愣了两秒,随即不合时宜地笑了:
“等医生来了,伤口都愈合了。”
她看了看地面,觉得应该还有不少这样的碎片。
“我上午清理一下房间,你一会也小心一点。”
沈砚修没有说话,刚刚他看到了,其实扎的还是有点深的,也就她不在乎。
他坐回到她身边,闭着眼睛。
过了一会儿,伸手将人揽了过来。
不明不白的,矛盾没有解决,两个人的脾气却完全下去了。
沈砚修拿她没有办法,换了一个姿势,将她抱在自己怀里,语气平静了很多:
“昨天晚上有人给你脸色了?”
桑晚轻声回应他:“没有。”
沈砚修并不相信,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没什么温度:
“知不知道昨晚看到你躺在地上,把我吓坏了。”
他这辈子都不愿意看她躺在地上了。
“到底怎么了?”
桑晚任他搂着自己,紧绷的身体也软了下来:“真的没事。”
“说来说去就那么点事,其实…也没什么的。”
她把头埋在了他怀里,过了一会又继续说道:
“我应付不了那样的场合,如果你需要,可以找别人。”
沈砚修发现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不符合她年纪的冷淡。他莫名觉得她最近有点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儿和以前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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