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奕辰没想到一直让他敬仰的沈家二公子居然是这样没教养的人,冷嗤一声,离开了医院。
至于桑大小姐,既然做了那样的选择——宁愿在这样的人身边见不得光,也不愿意接受自己光明正大的追求,一定是和所有恋爱中的傻女人一样,以为委屈就可以求全。
他没有想过,之后在深市重逢的时候,他所预想的一切都是错的。
那个时候,桑家大小姐已经改名换姓,又一次让他惊艳。而他已经在职级上超越了沈砚修,不久之后向她求婚成功,即将迎来圆满的人生。
…
桑晚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还在昏睡。
桑华庭和桑远峰都回来了,陪她一起回了病房,在她身边守着。空气里还残留着麻醉药的味道,一切都显得安静而压抑。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表情很凝重,一出门发现一个高大的人影靠在墙上。
沈砚修一直在手术室外没有挪动。
他一个人站了四五个小时,现在腿脚已经有些发麻。
申奕辰走了之后手术区再没其他人来,他很久没有这么安静地待上四个小时了。这样的独处对他来说也是弥足珍贵的。
一时间,脑海里回想起很多事情。
第一次相遇时惊鸿一瞥,他将这个从天而降的小姑娘记了很久。后来他劝过自己,人是有吊桥效应的,他时不时的想起这个千里之外的陌生人,只是隐秘的探究欲在作祟。
只是他没想到那个酒会上,还能再遇,这一次换来了两年的荒唐时光,她乖顺柔和地陪在自己身边。
他没有细究过。现在想来,她应该是一半真心仰慕着自己,一半又利用他手里的权柄给桑家做依靠。
如果没有这半年发生的这么多事,其实是一个挺俗套的故事。
到了今天,他也有问过自己,这些年,除了身体上的欲望,喜欢过她吗?
好像难说的很。
他很久没有思考过这么复杂的问题了,最后打住了。
他从辉市离开有三四天了,已经耽搁得太久,今天等她手术完就必须得赶回去。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春节了,人情往来复杂。每年这个时候,他都得回京市住上一个月,与父亲通气,参与高层会面。
还要在年末节点之间,穿梭于政商之间的各大酒局与私宴,为沈系下一阶段的资源倾斜打好基础,给来年布局。
他是沈家最得力的后辈,除了掌握岭洲资本的核心权柄以外,还是沈家良在辉市经济格局中的一枚关键棋子。
*
医生在门口停下,看他许久未动,轻唤了一声:
“沈先生?”
沈砚修听到叫声反应过来了,抬起头时恢复了冷静的面容,点头回应道:
“辛苦李医生了,情况如何?”
李医生穿着蓝色的手术服,摘下了口罩,眉宇间有愁容:
“对不起,我们尽了最大努力。”
沈砚修站直了身体:“什么意思?”
李医生直言不讳:
“桑小姐左腿的伤拖得太久,神经和骨组织损伤严重。手术效果不理想……恢复行走的概率,不足百分之一。”
“我们还会安排后续的康复训练,但是能不能好起来,只能看天意了。”
话音刚落,一个杯子碎裂的声音传来。
桑华庭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病房里出来了,听到对话手里的水杯没拿稳,摔到了地上。
沈砚修看向她,眼里变得晦暗不明。
沉默在走廊蔓延。
医生和助理一前一后地离开,留给他们时间消化这个结果。
…
病房内
麻醉完全退去时,桑晚终于能感知到外界的声音。
有两张模糊不清的脸在她面前,又有人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清醒了几分,认出来是华庭细白的手指,无声地笑了。
“姐,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她用左手动了动,华庭把刚拿来的水杯送到她面前。
过了一会,桑晚的意识更加清楚了,她看到父亲和沈砚修都在。
很难得的场面。
她几乎觉得有点温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三个人都陪在自己身边,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的场面了。
下一次再有应该不可能了。
“砚修,我想起来。”
她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提了一个小小的请求。
桑华庭先于沈砚修把她扶了起来,将靠枕塞到了她身后,又给她喂了一口水。
房间里有些沉默,没人开口说话。
桑晚从刚刚幸福的体验中苏醒,就意识到自己的手术可能不太成功。
连沈砚修都平静地站在那儿,一定是有不好的结果等着自己。
她的目光在三个人脸上扫过,忽然笑了。
偶尔她很通达。
从小时候起,她不是没有和命运挣扎过,但是好像每一次以为自己要挣脱牢笼的时候,情况又会急转直下。
这几天她的应激情绪严重,耽误了治疗,是她该承受的结果。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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