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盘了个炕?!” 葛大壮失声叫了出来,一脸“你逗我”的表情。林森也惊得张大了嘴。曾团长更是差点被口水呛到。教导员的笔“啪嗒”一声掉在了记录本上。
“第三!” 王国安的声音因为激动和“不公”而有些颤抖,他伸出三根手指,几乎要戳到铁路脸上,“他!他把上次缴获的那条最好的、厚实的军用毛毯!私藏了!铺在那新盘的热炕上给张胜寒盖!我呢?!我晚上就铺一层破草席在冰冷的地上!那地方又潮又冷,我早上起来骨头缝都疼!”
他越说越委屈,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团长!您评评理!他这心偏得还有边儿吗?!我们侦察连就剩仨人了!他眼里就只有张胜寒一个战友了是吧?!那热炕软毯子,我也想要啊!我也累啊!我也冷啊!”
祠堂正厅里一片死寂,只剩下外面震耳欲聋的雨声。所有人都被王国安这一连串的控诉震得外焦里嫩。教导员捡起笔,却忘了记录,只是呆呆地看着一脸委屈的王国安和面无表情但耳根似乎有点发红的铁路。
曾团长脸上的调侃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他看看气得脸通红的王国安,又看看被“揭了老底”却依旧强装镇定的铁路,最后目光投向祠堂深处那个隔间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里面睡得正香的张胜寒。
原来……那小子的脸是这么回事。
原来……铁路这小子,竟然偷偷摸摸干了这么多事?
盘炕?铺最好的毯子?这照顾得……也太细致入微了吧?
难怪老王要炸毛,这待遇差距……确实有点离谱了。
铁路感受到众人灼灼的目光,尤其是团长那洞悉一切的眼神,终于绷不住了。他猛地站起来,对着王国安低吼,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王国安!你少说两句会死啊?!她……她不是刚做完手术又累坏了吗?!” 吼完,他又不自在地别开脸,对着门外那瀑布般的雨帘,只留给众人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僵硬背影。
祠堂里,只剩下王国安委屈的喘息声、铁路强装的镇定,以及众人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和……对某个在温暖炕上酣睡的人,那复杂难言的感慨。这侦察连剩下的仨人,关系可真是……耐人寻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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