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健那几个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眼儿,像一滴冷水坠入滚油,瞬间在外界这群巨头间炸开。
“覃故?是那个覃故吗?!”黎戈微微瞪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他下意识上前半步,似要凑近水镜看得更清楚些,“他不是已经……废了吗?怎会出现在离水秘境里?”
俞礼的那只机关手发出一连串的“咔哒”声,他盯着水镜中覃故那过分平静的侧脸,沉声道:“周宗主,贵宗九宸仙尊的这位首徒,在本门主看起来可不像你宗当年对外宣称的‘道基尽毁、修为尽散’。莫非,贵宗对外所言,另有隐瞒?”
赵茨荑的目光终于从自己染着鲜红丹蔻的指尖移开,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水镜中的覃故,又瞥了眼脸色青白交加的周行健,红唇弯起:“有意思。九宸仙尊亲自设下的禁制和阵法,竟也关不住他这位‘已是废人’的首徒。”
“周宗主,你们问心宗……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蒋温玉没有开口,他慵懒倚坐的身体微微前倾,异色的瞳孔微微收缩,视线牢牢锁住覃故抬头环顾时,水镜清晰映照出的那张完整的正脸。
那模糊的熟悉感越来越强,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几乎要冲破记忆的枷锁,带来一阵心悸……
会是“她”的孩子吗?
可她和那人的血脉和她早在五百年前不是已经……
丁少虞抚着长须的手顿了顿,幽深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化为深思。
悟真大师双手合十,低宣一声佛号,圆脸上慈和的笑容收敛,带着悲悯与凝重。
宫允瞳仁深处的阵法光影旋转加速不语,段行歌喝酒的动作停了下来,腰间兽牙串不再作响,野性的眼眸中满是探究。
谢松遥苍白的手指掐算得更急,星瞳中星河涡旋,低声喃喃:“星轨愈发混乱了……”
周行健听着周遭或质疑、或幸灾乐祸、或探究的话语,只觉胸口阵阵发闷,眼前阵阵发黑,强撑着一宗之主的体面才没有失态,内心早已将林江野骂了千百遍,恨不得立刻撕裂空间,冲进秘境把那个不省心的师侄抓回来。
水镜之内,覃故握着丹药的指尖微微收紧,那股被无数道目光灼灼窥视的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如芒在背,愈发清晰强烈。
他垂下眼睫,浓密的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浅淡阴影,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厉色,不动声色地将宣柳依给的丹药收好,对身旁投来关切目光的宣柳依和文晏殊微微颔首,唇间逸出低哑的回应:“无妨,小伤。”
这看似平静从容的应对之下,广袖中的指节已绷紧至泛白,这无处不在的窥探感,究竟来自哪里?
是这诡异的“怨嫁冢”,还是……另有其人?
庭院中,残破的红绸和纸屑在阴风中打着旋儿,纸人大军的退去并没有让众人提起的心放下,反而让弥漫在空气中的紧绷感愈发浓重。
短暂的休整后,十人开始对下一步计划产生了严重分歧。围绕着是探索机缘还是尽快寻找出路,展开激烈的讨论。
方才还因共同御敌建立起的友好氛围骤然变得绷紧,共同对敌而建起的“友谊”,在去留抉择面前不堪一击。
宣柳依向前一步,目光扫过一直沉默伫立的黄粱和覃故,眸中飞速划过一抹幽暗,轻柔道:“这‘怨嫁冢’虽险,但危机往往与机缘并存,我等修士,逆天而行,岂能因惧险而失却探索之心?”
“黄粱道友修为深不可测,不会见死不救,覃道友也非常人。
“所以我与文师弟、覃道友愿意一同去探一探这幻境。”她说话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一枚丹药,显然对可能存在的机缘动了心思。
“我不同意!”蒋延立即反驳,“这鬼地方叫‘怨嫁冢’,听着就不是善地,那些纸人杀之不尽,诡异莫名,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当务之急应是找到出口离开,而不是去寻什么都不知道的机缘!”
楚平野也跳出力挺蒋延,指着满地狼藉的纸屑道:“命都快没了还惦记着那什么狗屁机缘呢!”
“你们是还没吃够这些鬼东西的苦头?这地方这么邪门,谁知道深处还藏着什么更可怕的玩意儿?”
“不赶紧离开,还上赶着去送死。”
楼听雨清冷的目光掠过周遭狼藉,颔首附和:“我师兄所言有理。此地凶险未知,不宜久留,应以脱身为先。”
楚平野点头如捣蒜,凑到覃故身边,压低声音:“霭霭,这里太诡异了,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一方欲探机缘,一方求稳离开,双方立场鲜明,顿时争论起来。
“风险向来与机遇并存!”宣柳依据理力争,“难道我们就因为畏惧,便白白错过可能存在的机缘?”
“机缘也要有命享!”蒋延寸步不让,语气愈发锐利,“为了不确定的东西,将所有人置于险地,这叫愚蠢!”
“你……”宣柳依被他呛得脸色微红。
文晏殊试图缓和气氛,声音沉稳:“蒋道友,探索未必意味着鲁莽。我们可以谨慎前行,若有不对,立刻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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